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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脸色苍白,死死咬住嘴唇,双眼却紧紧盯住门口那个一脸怒色的男子。
只见男子一身青衣风尘仆仆,稍有些文弱的五官上此时一脸愤怒,双眼同样死死盯住温言,像是要喷出火来。张大力能感受到温言身体的僵硬,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一时之间,院内一片寂静。然而很快,惊愕过后的女人突然一脸悲戚的扑向门口的男子。
“相公~你…你怎么来了呜呜,你终于回来了”。张大力眼神一暗,终于肯露面了。
男子却完全不理她只管盯着温言,女人神色不着痕迹的暗了暗继续哭道:“相公呜呜,我,我也是没办法了,你不在家,言哥哥又这样,我已经尽力了,言哥哥他……他与那位公子……我,相公呜呜,这…这是言哥哥给相公的和离书,相公”,短短几句语序不通的话,愣是把温言趁夫不在偷汉子甚至为了奸夫要跟他和离这个信息透露个彻底,顺便还表达了一下她为此劝阻不及十分惋惜的意思,她的演技,真真叫人叹为观止。
男子没有理会她,却一把夺过温言签了字的和离书径直来到温言面前,随即恶狠狠的质问道:“你想跟我和离是吗?”言语中,愤怒,失望,痛心,悔恨,不可置信,“你为了这个人要跟我和离?”。温言颤了颤,并未反驳。
“我们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吗?我们的点点滴滴你都忘了吗?”,男子似乎很痛苦,“为什么?”。温言咬着嘴唇并未回答他,只听他继续道。
“原本阿玲写信告诉我你偷拿家里东西我还不信,说你恃宠而骄目无尊长我也不信,甚至因为她说你不检点而迁怒于她,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我眼瞎看错了你”。
温言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你现在信了?你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话?你不先听听我的就是就这么断定了吗?”,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反问,颤抖着唇角,眼中已是一片死灰。
“解释?”男人讥笑出声,“你还有什么脸解释!亏我这么惦记你,你连这么不知羞耻的事都做的出来还有脸解释吗!”。
“呵呵”,温言决然一笑,“你已经断定了她所说的都是真的,也断定了是我要与你和离是吧”。
“哼难道不是吗!贱人你还有脸说!你还有脸跟我和离”。男人怒不可遏,温言终于绝望的闭了闭眼。
却见男人怒不可遏的一把将手中的和离书撕得粉碎,心疼得那女人直恰丫鬟的手,接着就见男人疯了一般抢过丫鬟手里的纸笔,刷刷写下两个大字,而后愤怒的写上名字按下手印,随即一把摔在温言的脸上。
但见温言颤抖着手拿下摔在脸上的那张纸,死死盯住上边醒目的两个大字,休书。张大力怒火中烧,却见那渣滓转而盯着张大力朝温言吼道:“你想跟我和离是吗!休想,我现在就休了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他哪里比我好?啊!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就那么贱吗?我不在家几个月就受不了了吗?你……”,男子突然激动的抓住温言的双肩使劲摇晃。
你个垃圾!再听不下去,没等他说完张大力上去就一把抓住这货的衣领子,抬手一甩就将他扔了出去,什么人哪,没涨脑子咋的?特么早看不下去了。
“啊~相公你怎么样”。
“少爷你没事吧少爷啊”。
“相公呜呜”。
“放肆”。
现场一片混乱,张大力抓住温言的肩膀拍了拍,“你放下是对的”,原本对这个男人还有点期待,毕竟温言一直放在心里,可现在看来这货根本就是个猪脑子,自己废物还有脸怪别人。
温言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错”。他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会让他失望至此,原本为自己的不能坚持而愧疚的心终于随着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和羞辱而烟消云散了。他们彻底完了。
几个大汉不由分说冲将上来,眨眼张大力与他们厮打在一起,虽然力气大,打架也厉害,可毕竟不会武功而且敌众我寡,他又要分神照顾温言,没几下就挨了好几下,温言也被推到在地。
张大力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一拳一拳轮出去,他一拳出去能打翻两个,一脚踢过去又掀翻三个。可是,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张大力就被几个大汉死死抱住,接着就被摁倒外地一阵拳打脚踢。
张大力浑身上下痛得直咬牙,暗道糟糕,是自己低估了那女人,估计是下了血本,没想到这次带来的人可都是有点拳脚功夫的。
却不想张大力正被几人拳打脚踢,打得鼻青脸肿时,忽的只听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喊打声,还不知什么情况之时,就见二三十个村民扛着锄头木棍铁铲子什么的呼啦啦冲将进来,一窝蜂的直接朝几个外来人冲了上来。
管他男的女的瘦的胖的,手里的农具直接就招呼上来,一时之间,张大力的小院里乒哩乓啷鬼哭狼嚎哭爹喊娘乱成一片,以多欺少的斗殴眨眼变成两伙人的群殴,不对是压倒性的群殴。
“大力,没事吧,快起来”,王婶趁乱冲到张大力身边将他扶起来,张大力只觉得浑身痛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的左手好像脱了完全不受控制疼的不行,而温言也是一身的伤,他姐姐正扶着他,原来刚才正是温言的姐姐召集了村里的人过来帮忙。
现场真是一片混乱,村民人多又都带着坚硬的工具,加之所有人心里可都憋着一股气呢,咱村里的老实人由得你一个没教养的泼妇三番五次来打人啊,欺负咱村没人咋的。一时之间又是锄头又是铲子的只管干过去,女人们更是对着那泼妇又是薅头发又是扯衣服的,兼带着使劲掐两把,于是乎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的,张大力看得一愣一愣的,在这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震撼的场面来着。
“你没事吧?”,张大力拖着手移到温言身旁,见他一脸痛苦之色,担心他受了伤,却见他红着眼睛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点皮外伤,对不起张大哥对不去对不起”,一边说着,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咕噜咕噜滚了下来,看得在场的人一阵心疼。
“都给我住手!”,正一团乱麻时,只听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原本乒里乓啷的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女人在哪哭天抢地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破烂的篱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四五个身穿兵服的人,其中一个与另外四个衣服颜色不一样,似乎是捕头,他们的腰间都别着刀呢。
众人一愣,顿时有些害怕,刚才的怒气早已被这官服吓得所剩无几,百姓黎民最怕莫不过于官家人,一旦牵扯上,心里根深蒂固的那便是惧怕和恐惧,一时之间只听又是一阵乒里乓啷二三十个人手里的锄头铲子都吓得丢在了地上,除了被他们打翻在地的几个大汉以及狼狈的温言前夫家两口子,其余村民纷纷吓得跪倒在地,只剩下张大力和温言,一时之间,本就比常人高大的张大力顿时鹤立鸡群一般。
领头的走到张大力面前抬头仰视,眼里似乎还闪过一丝疑惑:“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额……”,可不就是在那唐小小家见过么,不过我是不会说的,“大人你记错了吧”。
“哼!”,那人一声冷哼,随即道:“怎么回事?”,冷冷扫视一圈一片狼藉的院子和那些人,捕头开口道:“有人报官说你们村有人与郑家村布匹老板郑良的男妾私通,可有此事?”。
张大力嘴角一抽,特么怎么又有人举报自己咋的?私通……果然一头乱发衣衫不整满脸被抓花的那泼妇突然噼里啪啦朝捕头爬将过来,一把抱住捕头。谢天谢地,她的后招终于到了,还好她机智安排人稍后去报官了。
“大人,这位大人,就是他!”。那女人狠狠的指着张大力,“就是他!就是他和我家相公的男妾私通,我家相公出门做生意,那个贱人就背着我家相公和这个男子私会,现在更是直接不知廉耻的搬到这个男人家里来”。
那捕头不着痕迹的抽出腿,尼玛蹭得我满身的泥,“你可有证据?”。
“我……我就是证人呐大人,您看我全身的伤…我们,所有的…这些这些都是他干的,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大人呐”。
“可不要血口喷人”,张大力忍着痛,一脸愤恨,“这里可是我家,是她带着一伙人来我家了骂人打人的还有理了。”。恶人先告状不过如此了。
“大人,是这个女人害的我弟弟,全是她陷害的”。
“就是啊大人,我们村的大力可老实了”。
“是啊,是这伙人太过分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说起来,女人一见顿时急的越加卖力的诋毁,现场又是一片混乱。
“够了!”,那捕头不耐烦的吼了一声,“都别说了,都给我带回衙门问话”。
“不要啊大老爷,我们还要干活的,我家玉米地的玉米被鸟儿偷吃了我得去看着啊”。
“就是啊,我家也忙呢,你看锄头把都给我弄断了”。
“他们打人我们也不能站着给他们打吧,我们又不是傻子”。
“官老爷你可要讲讲理的”。
所谓人多壮胆就是这个理儿。
又是一顿七嘴八舌,捕头一阵头疼,这村里的事最是难办,鸡毛蒜皮的不说,啥都不懂偏偏人人都很有理的样子,有些比较团结的村,人少还不太敢去就是这个理。
“行了行了”,捕头也是见多识广,看着这阵仗大概也有了些猜测,于是不耐烦道:“不相关的赶紧回去,该干活干活该回家回家”。
“你不能这样啊大人”,女人一看傻眼了,他们这一顿就这么白白挨了?可惜人家完全不理她。
“带走带走!都带走!”,走了一个小时走到这破村,现在大热天又要走回去,真是烦死他了。
“张大哥”,温言眼里尽是害怕和自责,张大力朝他摇了摇头,“没事,跟他们去”,去了衙门更好,顺便查查那女人干得见不得人的勾当。
却不想正在这时候,只听他家瓦房啪嗒一声响。
“谁!”。
只听“嘭”的一声,一个人从他家房顶上掉了下来,连着踩掉了他家好几块瓦。那人慌忙抬头,张扬一见,顿时嘴角一抽一阵尴尬,巧事时常有,只是今日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