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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成还不知道自己的勇猛行为为自己埋下了祸端，几天内都在回忆那日自己一身正气道出的话。人有了力量，胆气壮了，正气也就足了。面对压迫与威胁，在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的情况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占着理就宁折不弯的，那样的人，不是偏执狂就是天生不知恐惧为何物。

这日叶成在已经修缮的小花园中，做了每日“养气”修行后。思索起那天自己一蹲、一抓、一扬、最后一脚的动作，虽然看似下流粗俗，仔细琢磨，有隐隐中独特的韵味在里面。

“少爷，吃点点心吧。”乔乔进来，端上一盘糕点，自乔乔从来到家中，便已奴婢自称。叶家本来就只有几个老仆，叶母见乔乔如此乖巧，便让乔乔负责叶成乡试前的生活。叶母临了还嘱咐乔乔看着叶成，怕再出现腊月间入魔的状况。

叶成见乔乔来到，这才放下心头思绪，打量了乔乔一下。乔乔如今梳洗过后，虽然穿着丫鬟的衣服，却怎么也都遮掩不住窈窕的身姿。脸上灰扑扑的样子不在，虽然脸蛋还有些微微蜡黄，反而更突出了乔乔明眸皓齿，一双闪亮的大眼仿佛寒潭深水令人迷醉。

叶成看着乔乔，却回忆起在大雪中修行的叶雪，白衣飘飘，如画如仙。

“少爷，少爷？”乔乔见叶成盯着自己，娇憨地低下了头，弱弱地喊了两句。

叶成回过神来，问道：“乔乔你那日提醒我的动作，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某种武道功法？”

“少爷你看出来了？”乔乔悚然一惊，旋即冷静下来，叶家主人叶仲道虽然有功名，但也是寒门出身，祖上并不是大家族，不可能了解武道修行的信息。可那日叶成扔出碾子的巨力，和自己提醒后迅速上手的表现，都透露出叶成分明是学了功法的。

不怪乔乔担心，中州神朝对民间习武管控严格。中州神朝立朝之初，在中州神都建立“讲道阁”。相传讲道阁落成那日紫气八百里，有仙人出，讲述修行之道。

仙人言明，武道修行是凡人争斗的祸乱之源，武功可以强身健体，绝无成道可能。勤读文章，体悟天心，修养道德，练气成仙方是天地正统。中州神朝圣祖随即“黜武崇仙”，将仙术道经列为修行正统。

圣祖又下令，“正人心，斥邪说”，将武道修行斥为野蛮与不开化。武道修行的功法，武道前人的传记札记，凡有民间私藏者，皆列为异端，轻者流放，重者抄家灭族。

至此，武道修行不存，只余武功。直至本朝，当今天子放宽风气，民间武风才日渐回复。只是以武证道的说法不存。

让人疑惑的是，中州武道功法被朝廷清洗一遍后，中州神朝的军队中却悄然设立一个“讲武堂”，功法丰富，军人用功勋入堂换取功法，战力一日强过一日。

眼界所限，叶成完全没有把叶雪教自己的动作联想到印法上去。

“那你那日教我的打法是什么？是乞丐爷爷教你的？乞丐爷爷还教了什么？”

叶成一脸期待地看着乔乔，那眼神仿佛一门直指大道的门径在自己眼前似的。

“是啊，叫撩阴腿法。”乔乔言简意赅地给出了四个字。

叶成呆了呆：“什么？撩阴腿法？还，还真是贴切啊，呵呵。”

叶成心道:“好歹也给个有气势的名字吧？这水平，连青州流传最广的牛魔大力拳都比不上。”

“除此之外，还有插眼指法，碎踝戳法......”乔乔竟然板着指头数了起来。

叶成本来准备清明再请教叶雪的，想不到捡了个小侍女懂得还不少：“怎么判断武道修行的境界呢？”

“练武最开始是凡人武者，讲究的是皮肉筋骨血。就是先练皮肉，再练筋骨，最后易髓换血。练到极致，可以脱去凡躯，逆转命轮，达到武道先天之境。”

叶成心中闪过那日叶雪口中一口气箭打在寒松上的画面，心道：“叶雪姐姐显然不只是凡人武者那么简单吧，能喷出一口气箭是什么境界？”

“乔乔以前做乞丐，有个乞丐爷爷就教我如何不被泼皮流氓欺负，还有和城里的野狗抢食，都是靠乞丐爷爷教了我的一些功法。前日里，乔乔教少爷对付那泼皮的，就是一门打法。乔乔不会养气和练体，就只能练一点防身了。”乔乔这些话当然是编的。

只是叶成听信了乔乔，心里却是一酸：“乔乔，以后我保护你，再也没有流氓野兽能够欺负你！”

“少爷，谢谢你。”乔乔在心底微微一叹，“希望你以后知道真相了，不要怪我。”

“打法？难道这也是武道修行里的概念？”叶成前几日已经觉得自己的武道修行入了门，乔乔话中透露的信息，让叶成觉得自己知之尚浅。

“是的，武道修行的本质是搏杀。搏杀的过程中需要杀敌，也要学会保全自己。用于拼杀攻击的叫打法，用于躲闪保全自己的是身法，还有少爷您每日里习练的强身健体的是桩法。据说还有一种最神秘的印法，可以印证大道。我也只是听说，并不了解。”

于是叶成问道：“乔乔，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武道先天又是什么情况？再往上还有什么境界呢？”

乔乔道：“乔乔只会几招防身术，根本不算武者。武道先天的人物我也没见过，只是曾听过描述，武道先天练到极致能做到罡气外放，在往上有什么境界我就不知道了。”

“武道修行的本质是搏杀。”叶成咀嚼着乔乔所说的话。叶雪姐姐也曾说过，武道修行最初就是人族为了获得存身之地，不断同妖魔猛兽搏杀的过程中学习到的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