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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襄真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虽然季微雨口中说是离京都不算远,但糜诗问了魂司里好些个师兄弟竟然都没人知道,后来还是查了《皇朝地志》才算是找到了这个平襄的具体位置,大约离京都十来日的路程。
即便《皇朝地志》上对于平襄也只有一句标明位置的话而已,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没有一方名人诞生于此,毫无文化底蕴,也没有因为特产什么而著名,糜诗不懂花凤兰怎么会挑平襄这样一个地方去教书呢?
回到雅斋,糜诗将所查到的告诉了欧阳景和芮九,并提议去平襄找花凤兰。
“平襄我不去了,我有点事情。”芮九表态说。
糜诗没有问他什么事,来了京都在雅斋的日子,一个月里芮九总有几天会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有时候时间短些一两天,有时候长些三五日的。糜诗从未问过他去了哪里,做什么了。
糜诗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有点秘密也不奇怪。
糜诗和欧阳景商定了明天便出发,就各自回屋准备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糜诗便去魂司提了两匹马出来,平襄地处山地丘陵一带,这要是坐车去,先不说屁股颠得受不了,也不一定有大路可以行车,所以虽然大冬天里的,昨儿和欧阳景商量的时候还是决定骑马去来得方便。
自打意识到在古代不会骑马是件很短板的事情,糜诗但凡有空每天都会花个个把时辰练练骑马,到如今虽然她的骑术依旧很菜,但好歹也算可以骑上一骑了。
天气虽已过隆冬,但依旧寒冷。一路上虽也会碰到个把个跑单的商人,但到底是比平日里少了许多旅人。好在老天爷还算客气,一路上虽一直阴沉沉的不怎么见到太阳过,但好在既没有下雪也没有落雨,行路也算顺畅方便许多。
路上好走许多,糜诗和欧阳景也就只用了八天的时间就来到了平襄。
平襄真的是个小地方,虽然号称是个城镇,但和一般城镇实在相距甚远,倒是更像是个村庄,用糜诗的认知来说,顶多算是个城乡结合部。
平襄有条不宽不窄的河从中间穿过,把整个平襄隔成了两半,一边是平地,一边山崖林立。河畔黑瓦白墙的房舍沿河散立,倒映在水中更显得清幽宁静,像一副流动的水墨山水画,颇有些诗情画意的意境。
这样一个地方,放到前世里,那就绝对是个旅游开发的极品之地,肯定三五下就能火起来。
糜诗正自感叹,却听见欧阳景在和一旁的行人搭话:“敢问这位老丈,可曾听闻过花凤兰?”
“自然自然,我们平襄虽是个小地方,但花大人如此奇女子,她的事虽说隔着一二十年的光景,可老头子我还是记得清楚的。”老丈脸上堆满了皱纹,腰板却很直,声音洪亮,很有精神。
“那这位花凤兰花大人可在平襄?”糜诗追问。
“这位姑娘开玩笑了,我们这个小地方,花大人怎么会来啊。”老丈笑容慈祥,连连摇头。
糜诗听了心里一沉,有些懊丧,想着这趟是白来了。
欧阳景却继续和老汉闲话家常,“我们这一路走来,看见大部分孩子都肩背书袋,口诵诗文,想必此处学风甚好,这在别处却是不多见,倒是有些好奇。”
“哦,这位小哥你有所不知,平襄虽然地方小,却开了个私塾,而且不但不收钱,凡是入学者还有钱拿,成绩优异者更是拿的多呢。所以这边家家户户都会把在家帮不了忙的孩子送去私塾,好歹拿些零花。这种既拿钱,又有先生看着孩子,一举多得的好事,谁不愿意。”
欧阳景和糜诗对看了一眼,“那敢问这私塾在何处?”
老丈指了指河对面,说:“就在河对面,看见山腰下的那几处屋子了吗?那红红一片梅花树林边上就是。”
顺着老丈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三五间茅檐泥壁的黑瓦屋舍散点在山腰水畔,虽然茅舍大大小小不太整齐,但后有山林依衬,前有河水潺潺,边上又有一片红艳艳的梅林,实在是个极可人的地方。
“这私塾八九不离十是花凤兰开设的,你说她这么做到底为什么?花钱让人来读书,这可真是……”糜诗都想不出来用什么词形容。
“但凡有她人生一半经历的话,做什么都不会奇怪了。”
两个人牵着马,边走边说,过了石桥没走上几步路,私塾就在眼前了。
谁也不会想到如此“财大气粗”的送钱读书私塾的大门竟然会如此简陋,破旧的木板门痕迹斑斑,牌匾也是很随意的好像从哪里锯下来的一块木板,甚至没有上漆,就写着四个黑墨大字“平襄私塾”。
这样简单的名字糜诗倒是感觉符合花凤兰爽直的个性,她倒是越发期待见一见本人了。
糜诗刚抬脚跨进门槛,里头就哗啦啦一下子涌出来一群孩子,七七八八,看着年龄参差不齐,小的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大的已经十四五岁,像个大人模样了。
他们看见门口站着的糜诗和欧阳景,停下步,把他俩半围了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似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请问二位可是来寻凤先生的?”看着最年长的极其有礼地上前行礼问道。
“正是,不知凤先生可在里面?”欧阳景微笑着问道,举止温雅。可半天都没回应,那些孩子都看着欧阳景发愣,糜诗心里嘀咕,真是祸害不自知,可见连孩子都对欧阳景没什么抵抗力。
“外头可是有贵客到访?”声音透过门帘从里屋传了出来,像山上流淌下的泉水,清澈见底。
随着声音响起,门帘紧接着被掀起来,一位女子朝着糜诗和欧阳景迎面而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面部轮廓很美,走起路来沉静而爽利,别有一番风韵,年轻的时候必是个招人的,只是如今在口脚眉目间的微笑中,带着一种佳人迟暮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