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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席卷过来的水浪,席慕烟惊骇的发现自己居然毫无反击之力!
下一秒,水花便彻底将她淹没。
纤瘦的身影只在水里打了个转儿,便消失在了深蓝色的海面之下。
方心净扑了过来,却连席慕烟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捞着。
她怒而转向了那个朝席慕烟出手的人,手中长剑嘶嘶作响,剑身弯曲犹如蛇一般,剑刃之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幽绿的颜色似乎能够夺人心魄。
“是你?!”
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跟裴亚青见过面的三人中的最后一个,裴礼安。
“很好,我记住你了!”
方心净目光尖锐的好像一把刀,刮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感到内心一悸,却是不由自主的转身就跑。
“想跑?”
方心净眉头一皱,然而身子却没动,而是看向了来时的方向,大喊一声道:“哥哥,拦住她!”
方致远闻声抬眼,却发现了自家小妹那心中暗含的怒气,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挡在了裴礼安之前,释放了禁锢之术。
裴礼安修为远不如他,在禁锢术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的任由方致远将她抓了回去。
“席姐姐……”
方心净口中喃喃着,却是看着眼前依旧肆虐的海水发呆,席慕烟被卷走并且已经毫无踪迹,要怎么找?
万一裴哥哥回来,知道席姐姐出事了……方心净使劲摇了摇头,下嘴唇被咬成殷红一片,内心纠结的不行。
就在这是,却正好一片浪花掀起,冲着方心净兜头砸了下来。
“丫头,傻愣什么呢?”
方致远飞身将妹妹给提溜了出来,然后迅速退后,在水浪波及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头看方心净的时候,却看到她眼睛里却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这是怎么了?”
方致远有些手忙脚乱,平时这个妹妹调皮捣蛋他有办法治,可一旦开始掉金豆子,他就毫无办法了。
“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收拾他!”话刚出口,便扭头看了看被自己抓在身侧的裴礼安,难道是这个女子欺负了妹妹?
虽然方致远觉得,并不一定是这女子的错,但是一向护短的他可是不管这些,一把扯过裴礼安,然后看着方心净道:“是不是她?”
方心净却是扁着嘴,狠狠的瞪了裴礼安一眼,才带着几分哭腔道:“席姐姐被卷走了……恐怕危险……”
席慕烟被卷走了?!方致远看了看眼前逐渐平静下里的海面,心却是提了起来,这会儿都不见踪影,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海中的妖兽既多且凶猛,即使席慕烟运气够好不会碰上太凶残的,可是海上迷途,又是否能找得到回来的路?
“就是她!”方心净抹了一把脸,然后伸出指头指着裴礼安,“若不是她偷袭,席姐姐也不会那么倒霉就卷了进去,我倒是要问问,她为什么要对流云宗的客人出手!”
虽然方心净并没有处置内门弟子的权利,奈何她老爹是大长老,掌管的就是秩序,而她哥哥又是辈分极高,连宗主都要敬他二分,想要狐假虎威一把还真不是难事。
“哦?”
方致远面无表情的看了裴礼安一眼,只说了一个字,却是再无下文。
看着方致远那淡漠的眼神,裴礼安能感觉到他平静表情下隐藏的愤怒,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眼前这个少女曾经说过她是大长老的女儿……虽然自己并没有听说过大长老还有个女儿,可是大长老有个儿子是人尽皆知的,那个被红狱尊者收为嫡传弟子的幸运儿……莫非就是眼前这个男子?!
想到这里,裴礼安心底不禁涌起一阵恐惧来。
同时伴随恐惧的,还有深深的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在这个时候对席慕烟动手,为什么那么倒霉又被让人看到?!
而在后悔之后,还有更加深刻的恨意。
若不是席慕烟,自己也不会这么倒霉,死吧死吧,死无全尸才好,才解恨!
裴礼安心里想着,却是不经意的在嘴边露了一丝笑意出来。
方心净无意中抬眼,却是正好看了个真切。
“还笑得出来?!”
方心净怒火一起,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裴礼安那白净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五个粉红色的指印,然后左脸便迅速的肿了起来。
“大哥,怎么办?裴哥哥若是知道席姐姐出事,一定很生气……”
方心净心里想的简单,担心的也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情,可是方致远心里此时却是有些发愁了,裴亚青的身份他是清楚的,虽然席慕烟是顶着洗尘宗弟子的身份前来,可是她既然称呼裴亚青为师兄,那说明她肯定也是氤氲府的人,而且身份不低……
倒是氤氲府发难,少不得一番撕扯,说不定就要朋友变敌人……
想到这里,方致远更加头疼起来,若是席慕烟单纯因为不够谨慎才出的事,那还有的分说,可是眼下,罪魁祸首却是自己宗内弟子,事儿就难办了。
眼下却是只能祈祷席慕烟平安无恙了。只要席慕烟性命无碍,那么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大哥?”
方心净看着面无表情沉思的方致远,不由得唤了一声。
方致远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轻声道:“放心,都会没事的。”
然而看着哥哥那难看的笑容,方心净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事情很棘手,连哥哥也觉得难以解决?
留在岸边的流云宗弟子看着方致远兄妹和有些狼狈的裴礼安,均是心内疑惑不已,这是在搞什么?这对兄妹胆子也太大了些吧,竟然这么对待内门弟子?
却是没有人注意,在远远的密林边缘,有一双眼睛只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然后便悄然隐去。
大踏步走向宗内大殿,方致远手中依然提着裴礼安,侧身对方心净道:“你回小院看看裴亚青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便叫他到大殿来吧。”
此事必须尽快处置,才能显出流云宗的诚意来,以裴亚青的品性,倒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会迁怒的可能性便不大,可若是拖得久了,若是席慕烟仍未有消息,那就难说了,看席慕烟和裴亚青的关系,可不像是单纯的师兄妹。
方心净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回到小院,却是仍未看到裴亚青的身影。
裴哥哥是还未回来呢?还是回来了又出去了?
方心净盘腿坐在了院子里的大方石上,呆呆的托着下巴,等着那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裴亚青归来。
然而此时,裴亚青不是不想回,却是身不由己。
山洞顶部毫无预兆的坍塌,让他慌了手脚,虽然修炼之人身子经过洗练已经不是那么脆弱,可是也不能硬抗山体,若是席慕烟在此,说不得要取笑一番,让他效仿孙大圣,可是席慕烟不在,他也没有那心思胡思乱想,只是手执长剑,七成的灵力朝着剑身狂涌而去。
粗大的光柱径直朝天冲去,如同一个巨大的钻探机,在裴亚青头顶钻出了一个方圆尺许的圆柱来,而裴亚青身子也跟着腾起,准备随着这一剑造出的空隙逃出生天。
然而剑势虽然激烈,却是在半途夭折,剑光刺在一块巨大的乳白色石头上,不仅没有将它击碎,反而消失无踪,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划痕!
裴亚青惊骇欲绝,也顾不得下面也是死路,施加一个加重术,身子便比巨石更快的坠落下去。
来时的通道此时已经坍塌,被石头堵了个结结实实,唯一的生路,便是那山壁的另一侧!
不等落地,裴亚青便一掌轰向了侧面,即便不能打出一条路来,可也至少能够躲过巨石压顶的危机!
否则,他裴亚青今日便要命陨此地了!
然而一掌之下,裴亚青却是睚眦欲裂,因为那山壁虽然被打碎了一块,可是涌进来的不是空气,而是水!咸咸的海水!
裴亚青的去势被水势一堵,顿时停滞不前,而头顶巨石此时却正好落了下来!
“难道我今日真的在劫难逃?”
大水冲刷着裴亚青的身体,他艰难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若是真的无法躲过,便只有弃了肉身,只凭借元婴逃遁了!
然而就在他舍弃肉身的前一刻,突然身侧的石壁轰然碎裂!
海水淹了捡来,巨大的压力让裴亚青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眼看就要被巨石压成肉泥,岂料地面被水一冲,竟然陷落了!
以他脚下为中心,方圆丈许之内的地面就好像突然溶解了一般,化为乌有!
一股巨大的引力突然出现,裴亚青身体无法借力,竟然生生的被引力给吸了过去!
然后下一秒,裴亚青便觉察到一股巨大的挤压之力笼罩在了自己身上,正待挣扎脱离,却是眼前一黑,以他的灵魂强度,竟然在强大的挤压之下昏了过去。
感觉到有光照耀在了自己身上,席慕烟动了动手指,然后便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席慕烟动了动脑袋,岂料这一动,却发现身体各处就好像散架了一般,无一处不痛,无一处完好,就连自己的手臂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手背上甚至被挂掉了一块肉,血淋淋的看着甚是惨烈。
“还活着……四肢健全……倒是幸运了。”席慕烟呻吟了一声,因为她只是试图抬起手臂,便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脖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费尽了力气,也只是抬起手臂,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堪堪挡住了眼睛。
再一次睁开眼睛,席慕烟试探性的眨了眨,然后发现头顶的光并不是多么耀眼,反而有点儿昏暗,很是柔和,只是带着略微的温暖。
光线从枝叶缝隙中洒下,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的光斑。
挪了挪手,席慕烟看着头顶上的茂密枝叶心底很是诧异,明明是被海水卷走,怎么会出现在大树底下?而且身下躺着也绝对是地面无疑,柔软的泥土甚至带着几分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莫非,自己被冲到了某个小岛上?
席慕烟感受着周围的静谧,心知暂时没有危险,便放心了一半,挣扎着从炼虚环里拿了七宝回生丹出来,然后一口气吞了两颗,顿时就感觉到内腑之中涌起了细微的暖流。
感觉到体内药力已经开始发生作用之后,席慕烟便闭上了眼睛,专心的调息起来。
等到药力全部催化,体内灵力运转一百零八大周天,席慕烟才从入定中清醒过来,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微风穿林而过,轻轻拂过席慕烟身上,吹起了她那被水浸过之后略微有些褶皱的衣裙。
因为不像很多修士那样喜欢在将衣服炼制成防御法宝,席慕烟的衣服料子平常,再加上上并没有加持法术,眼下看起来便有些狼狈,完全没有衣带当风飘飘欲仙的模样。
动了动手脚,发现全身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席慕烟喜滋滋的站起身来,第一件事便是飞到树顶上去看看她到底身处何地。
然而身子刚刚抵达到树干顶部,便感觉到一股大力从头顶压了下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了树顶一般,并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却只是让人不能升空?
席慕烟落在了树杈上,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心里很是不解:这也太古怪了一些,总不会是被人施展在密林之外的防护罩吧?
一念及此,席慕烟却是心头一跳,说不准啊,要不然,这个密林里怎么一点儿动物气息都感觉不到?不光是没有妖兽,就连普通的动物也没有一只,唯一的生命气息,便是眼前的树木。
席慕烟叹了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以前腌制的肉干来随便吃了点,才倚着树干又闭眼假寐去了。
眼下最主要的,却是先治好伤势,正好这里安全,出去了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然而……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腰间拂过……那蠕动的是什么东西?!
席慕烟顿时就僵硬了身体,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睁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去,千万不要是蛇……
前世的时候,因为幼时多病,总是梦见巨蛇缠身,从那时起便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即使后来她能够毫不犹豫斩杀蛇类,可也总是免不了心悸一番。
而眼下,腰间的那种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切。
席慕烟小心的垂下头,让她松口气的是那不是蛇,可是待看清了那东西,席慕烟的身子更加僵硬了。
那明显是一种藤蔓,还是活的!
虽然天色已暗,但是席慕烟还是能看的清楚,这藤蔓太漂亮了,彷佛玉雕一般,润泽透亮,表面晕著一层柔和的嫩绿色,芽尖却是淡淡的乳白色,好像最上等的白玉一般。
因为先前入定的缘故,席慕烟早就隐匿了自己的气息,那藤蔓似乎也并没有将他当做目标,就好像路过一般,长长的手腕粗细的藤蔓从她腰间慢悠悠的滑过,在转过一颗高大的树木之后,便消失不见。
席慕烟眼珠子转了两圈,见再无异样,才略微的松了口气,但仍是不敢动弹分毫。
这藤蔓虽然看着漂亮,但绝对不是无害的,连想都不用想,那玩意儿绝对是大杀器!
想到曾经在洗尘宗三号猎区见过的血藤,席慕烟便是一阵后怕,若是自己没有隐匿气息,被它当成了猎物,恐怕自己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便要成为了这恐怖植物的养料了!
只是……想到那如玉一般的枝干和薄如蝉翼细腻光滑的叶子,席慕烟心里也是有些发痒,这模样,不就是书中所记载过的养魂藤?!
养魂藤,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藤蔓,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养魂二字,这意味著有了它,即使你的灵魂受损,养魂藤也可以帮助你慢慢恢复。另外,它还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材料,不管是炼制法宝或者是做法宝的辅助材料,还是制符,甚至是入药,都十分相宜,是木属性中排名前三的珍稀宝物。
然而它十分少见,就算是幼生期的养魂藤,也能让众多的修士为了争抢他而打破头。
看这藤蔓的粗细程度,至少是上千年的养魂藤啊……恐怕已经养出灵智来了,若是能得到一块枝干便发了啊……
席慕烟砸吧了一下嘴,算了,就算是心痒痒到哈喇子都流出来,她也没那个胆子去招惹那养魂藤,千年的养魂藤珍贵是珍贵了,可是非常的不好惹!
这玩意是出了名的凶悍,据说在十年前曾经有一株养魂藤出现在南疆,当时吸引了数千修士蜂拥而至,可是却有上百的修士是折在养魂藤手上,作了它的养料,而那株养魂藤才不过是百年上下。
眼下,光是方才经过她腰间的那根藤蔓,恐怕就能将席慕烟卷死,更不用说它更加粗壮凶悍的主根系了。
没办法了,谁叫咱实力不够呢,若是老爹在这儿,这株养魂藤大概就在劫难逃,自己个嘛,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又吞了一颗七宝回生丹,席慕烟将养魂藤搁到脑后,再次入定。
而此时,流云宗却是起了波澜。
方致远并没有遮掩,而是光明正大的提着裴礼安去了宗内的刑堂!
这个消息瞬间便传遍了整个流云岛。
接着就有与裴礼安同一脉的弟子跟了来,想要打听究竟,可是俱都被拦在了门外。
“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就看着裴师姐颇为狼狈的样子,却不知如何得罪了那位师兄,竟然被这么对待!”
“哼,肯定是被裴师姐拒绝才恼羞成怒的,裴师姐心慈貌美,才不可能得罪人呢!”
“嘘,小点声,万一被人听见你就惨了!”
“师父在不在?快去请师父!”
一群人站在门外各有各的说法,有为裴礼安打抱不平的,自然也就有看她不顺眼的,说着风凉话:“心慈貌美,那说的是裴礼安么?”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这回吃瘪了吧?不是每个人都会怜香惜玉呢!”
“说不定是犯了什么错,要不然,那位师兄也不会辣手摧花……”
殿内,裴礼安木着身子站在一旁,而方致远则是一脸郑重,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松风月。
“你能确定?”
方致远看了裴礼安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道:“确定,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何她会以洗尘宗弟子的名义前来,但是师父当年和氤氲府主相交,我与裴亚青也是相熟,他既然说席慕烟是他师妹,那决计不会是信口胡诌,我们言谈中提到氤氲府时,他二人却是默认的。”
“也就是说,席慕烟,那并不是单纯的洗尘宗弟子,她还可能是氤氲府主的弟子?”
方致远默然点头。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身为流云宗的宗主,松风月当然晓得这其中的厉害,虽然他们对席慕烟完全没有恶意,可是作出这种事情的却是流云宗的弟子,流云宗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变成两家的恩怨,虽然说流云宗并不会怕了氤氲府,可是此事他们理亏,万没有理直气壮的道理。更何况若此事被红狱尊者知晓,怕是宗内又要有一番动荡。
而流云宗的实力,红狱尊者要占其中很大一部分,一般来说,除非有灭宗之祸,红狱尊者根本不会理会流云宗之事,如果红狱尊者袖手旁观,在流云宗与氤氲府发生争斗的时候,那流云宗必然会处在下风。
当然,事态应该不会发展到那个程度,毕竟氤氲府主也是威名在外,并不是个草包。
可就算如此,流云宗也会有不小损失。
所以,绝对要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如果能取得谅解就最好了。
方致远叹了口气:“可是裴亚青却不知去了哪里,即便现在处理此事,也要有他在场才行。”
松风月皱起了眉头,听方致远说起裴亚青,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宗主,不好了!”十来岁的童子突然进入了内堂,神色有些慌张的道:“方才有弟子来报,后山的山丘不知怎的居然塌陷了下去!,地上出现了一个方圆百丈的大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