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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入座，饭还没开始吃，霍立翔，梁玉珍就先为我和妻子倒了杯酒。

看着酒水一滴滴装满酒杯，我感觉就像我们这几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堆积在我的脑中，很快就会溢出来般。

霍立翔举杯邀道「我呢，平时不太说话，玉珍虽然话多，爱闹腾，但每次都说不到点上，所以，今天的致酒词，就由我来说。」

霍立翔听了下，我抽空望了眼妻子，见她望着霍立翔，丝毫没表现出来什么。

想了会，霍立翔才重重叹了口气道「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认识几年了，虽然时间不短，可感觉却像是昨天，这几年我和玉珍有开心，也有过吵闹，感谢你们始终陪在我们身边，帮助我们维持着这段婚姻。这杯，我们敬你们。」说完仰杯，一口喝了下去。

我们跟着举杯，不知为何，今晚的酒似乎格外辛辣。

霍立翔又倒满酒，举杯道「这一杯，敬俱乐部所有人，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永远记住那些美好的时光，感谢你们带给我们的快乐。」

或许是动情，梁玉珍的双眼有些泛红。看到她，我的鼻子也开始发酸，妻子似乎早已明白，又像是不明白，嘴角始终保持着笑意。

酒杯再次倒满，霍立翔喘了口气，望了杯中的酒水半天，才轻声道「这杯，感谢我们相识的日子，也感谢你们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我和玉珍希望你们幸福，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三杯喝下，不知是霍立翔的话语让人感动，还是酒精在作祟，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浮动。

妻子擦着嘴角，有丝感动，又有丝宽慰道「你们怎么啦？」

「没事。」梁玉珍笑回，本想安抚妻子，可压抑不住情绪，带着哭腔的语调和眼中滚落的泪珠，出卖了她。

「唉，你说你平时什么事都不上心，现在哭个什么劲儿？」不知是担心影响妻子，还是也受到感染，霍立翔怪道。

「我就是忍不住嘛，你以为像你那样铁石心肠。」不说还好，现在正在情绪上，被霍立翔一说，梁玉珍更忍不住啦，眼泪哗啦啦的就滴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铁石心肠了。」霍立翔不满的回。

「你就是铁石心肠。」梁玉珍定论说。

看到两人拌嘴，我都有些忍不住想哭了，还有些感动。但不想被这种悲怆的情绪占据，我站出来道「喂，喂，虽然你们不拿我们当外人，但好歹注意点影响好不好，饭还没开始吃呢，到底要不要吃啦。」

「吃，为什么不吃。」梁玉珍抽泣道。

「既然要吃，你就别不停抹眼泪，你在哪儿哭，让我们怎么吃得下。」我郁闷说。

「我哭我的，你吃你的，哪儿碍着你了。」明白我的意图，梁玉珍还是不满的嚷嚷。

见战火大有蔓延的趋势，妻子阻拦说「好啦，你别跟玉珍姐争啦。」说完拉着梁玉珍道「来，玉珍姐我们坐下，不要理他那种粗人。」

原本也没谁真生气，只是压不住情绪，想要找点宣泄而已，梁玉珍乖乖坐下。

「坐，坐。」霍立翔无奈的招呼道。

梁玉珍坐那儿哭，我们自然没法好好吃饭，只能苦着脸守在桌旁。妻子安抚了好一会，梁玉珍才渐渐停止。

看到梁玉珍落泪，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这个女人向来都大大咧咧，除了那次跟霍立翔闹离婚，不管发生什么事，也没见她落过泪。

梁玉珍停歇，霍立翔示意我和妻子「好啦，好啦，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我进去帮你们热热。」梁玉珍抹干眼泪，端着菜就要起身，

「不用啦，不用啦！就这样吧，挺好。」我阻拦说。

「不用啦玉珍姐，就这样吃吧！」妻子也劝说。

梁玉珍最终停下。

席间两人不停招呼我和妻子吃，很早就知道梁玉珍的厨艺不错，饭菜依旧很香，却不知为何，吃到嘴里，竟然没了味道。想到以后或许再也没机会坐一起吃饭，我和妻子都不忍心放下筷子，只想多坐一会，多说会话。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事，也能引起我们的讨论。

桌上的气氛看似融洽，却总有阵感伤在我们心间盘旋，我们想用笑容，用轻松点的话题将它赶走，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不但没能将它赶走，反而像是不停在给它施肥般，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让我们脸上的笑意变淡，消失，心越来越沉重。

各自眼中，心间，都盖不住那种离别前的伤感。其实我们都明白，谁都没胃口，谁都吃不下，谁都笑不出来，可我们还是不得不尽力维持着气氛。

最终还是梁玉珍忍不住，气恼的丢下碗筷道「好啦，不吃啦！」

「你又怎么啦？」或许觉得这样不好，霍立翔责问道。

「好啦，我们都吃不下，何必要假装开心，这样确实很累。」我阻止道，我也快撑不下去了，即便梁玉珍不爆发，我也忍不了多久。

霍立翔和妻子也放下碗筷。

梁玉珍或许觉得气氛尴尬，举杯邀道「来，我们喝酒！」说完也不等我们，一个人喝闷酒般，一口干了下去。

我们起初还举杯相陪，可梁玉珍完全不等我们，一杯接一杯，喝了又倒，倒满又喝，我们最终停下。

「别喝啦。」霍立翔看不过去，去抢梁玉珍的酒杯。

「你放开，让我喝。」梁玉珍不肯松手。

担心伤到梁玉珍，霍立翔放开，却提起桌上的酒瓶，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玻璃碎片溅的四处都是，酒水也流的满地。

「你疯啦？」梁玉珍起初被吓了后，很快又回过神来，怒道。

「你才疯了。」霍立翔瞪着眼，毫不示弱。

对视良久，梁玉珍软化，丢下酒杯，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看到这一幕，妻子终于也忍不住，默默流下泪来，但害怕影响梁玉珍，不敢哭出声来。

我伸手，在桌下紧紧捏住了妻子的手，希望能带给她一点温暖，让她安心。感受到我的心，妻子望着我抿嘴笑了下。

我看着霍立翔，示意旁边的梁玉珍。他叹了口气，伸手温柔的将梁玉珍抱住。

「别碰我。」梁玉珍挣扎道。

霍立翔的手收的更紧。

「放开。」梁玉珍哭喊道。

霍立翔紧紧搂住，梁玉珍最终妥协，趴在她怀里，却哭的更凶了。

虽然梁玉珍的哭声很让人心酸，心疼，但情绪有时需要适当的发泄。我们静静的坐着，谁也没开口。

哭了半个小时，梁玉珍终于慢慢平息。

「好点了吗？」霍立翔轻声问。

梁玉珍轻轻点头，擦干眼角了泪水。她慢慢从霍立翔怀中脱出，察觉道失态，抱歉道「对不起，刚才我控制不住…」

「没事，刚不是说了，感谢你们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所有的快乐，悲伤，都会是将来美好的回忆。」我笑着打断。

梁玉珍抿嘴笑了笑，深吸了口气，望了眼妻子，又望着我道「不介意，我有些话想和芸涓单独说吧！」

虽然不知道梁玉珍想对妻子说什么，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阻止。笑着点头，松开了妻子的手。

妻子跟着梁玉珍进了里屋，看着两个女人的身影，我有些感动。虽然男人无法完全理解女人间的感情，但有时候，也能体会到些许。

「女人就喜欢说悄悄话，别介意。」霍立翔举杯，无奈似的说。

「怎么会。」我笑着举杯，喝下后沉吟了片刻，问道「真要离开了？」

「明天就走。」霍立翔点头。

尽管已经有准备，可得到确认时，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