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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泉？”

他的目光太过深沉，里面夹杂的东西也太过复杂，泉完全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僵硬着点了点头。

伊莱克斯的目光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脸上，眼底有暗光闪动：“你几岁了？”

泉险些在他的目光下脱口说出真实的年龄，好在最后改了口，“十岁。”

青年又看了他几眼，之后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他奇怪的举动不仅让泉很疑惑，在场的人也同样如此，巴尔萨泽被提起了好奇心，但看伊莱克斯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他也只能先安耐下好奇心，询问起他们的来意。

泉连忙把想请他帮忙找一头六阶魔兽的事情说了。

听到这个原因，加上还有驯兽师公会的人在，巴尔萨泽也猜到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了。

“你的老师要考六阶魔兽医生？”巴尔萨泽神情古怪的看了即使到了城主府依然穿着斗篷的沙奈朵一眼。

“是的。”泉正好自然没有错过他脸上的古怪，语气诚恳的继续说道：“我们刚刚拿到了柯罗的居民证，打算在柯罗开一家专门为魔兽服务的店，到时候还希望格里芬也能来逛逛，一定会有它喜欢的东西的。”必要的时候，泉也是很懂得投其所好的。

果然，听到他提起爱宠，巴尔萨泽也不在探究，爽快的应下了这件事情，“你们想要借用谁的魔兽，我派个人去通知一下，让他把魔兽送到驯兽师公会去。”

有城主大人出面，这件事情基本就定下了。

泉等人感激的道了谢，就告辞离开，回去等着魔兽送来。

等他们一走，巴尔萨泽把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然后迫不及待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那个泉有什么不对吗？”

伊莱克斯盯着手里的书，淡淡道：“并没有什么不对。”

“那你怎么会突然问他几岁？难道他的真实年龄和外表不符？”巴尔萨泽脑洞打开，却不知道自己正好说中了，“不过应该不会吧，虽然我也觉得他有时候表现的太成熟了点，但他身上没有任何魔法波动。”

能改变人外形的只有少数几种魔法和药剂，但不管哪种方法，只要认真观察都会发现破绽，最明显的就是使用者身上会有特殊的魔法波动。

但泉的身上并没有这些，他甚至可以断定这就是个普通人，一点魔法斗气也不会的那种。

伊莱克斯没有回答这种巴尔萨泽自己都推翻了的问题。

即使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妨碍巴尔萨泽继续开口找话题，“好吧，既然你不打算跟我探讨一下你对那位小少爷的关注，那么不如我来跟你探讨一下那位一直跟着他的‘老师’。”

这倒是个能引起伊莱克斯注意的问题，所以他放下了书籍，好整以暇的等着侯爵大人开口。

“虽然泉一直说那位名字有点古怪的人是他的老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中起主导地位的明显是这位小少爷。”

怀里的狮鹫幼崽长时间得不到饲主的回应，一爪子拍到了巴尔萨泽的胸口，那力道对巴尔萨泽来说不疼不痒，但最近锋利了不少的爪子还是勾坏了他的衣服。

哪怕只是一点点勾丝对侯爵大人来说都代表了这件昂贵的礼服报废了，因为他不可能再穿着这样的礼服出现在人群。

但他没有生气，反而低下头小心的把格里芬的爪子从衣服上拿下来，然后又哄好了不开心的爱宠，才继续和伊莱克斯道。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们起，所有人都声称那个叫做沙奈朵的人是六阶的魔兽医生，但事实上我无法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一丝的能量波动。”这是一直以来最让巴尔萨泽怀疑的地方，可他的格里芬能这么健康的活着，也确实是靠了他们。

“你之前不是也在那个商队里吗？你有看出什么来吗？”

伊莱克斯沉默了一下，脑中闪过商队出发的第一夜，那个突然出现在少年身边的身影，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征兆与能量波动，他就在那里了。

那一瞬间，他很确定自己看到了斗篷下有一双发光的眼睛。

紧接着，一张精致可爱的笑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没有。”

巴尔萨泽其实也没指望能从他的嘴里问出现什么，伊莱克斯性格摆在那里，说好听点是冷静沉着，其实是懒得多管闲事。

“好吧，这个问题先放一边。”继续接触他总会知道真相的，巴尔萨泽换了个话题，“你这次去魔幻之森有什么发现？”

这明显不是一个好话题，当他说完，四周的温度骤然巨降。那不是一种错觉，而是温度真的变低了，原本舒服的窝在巴尔萨泽怀里的狮鹫幼崽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扭动着圆滚滚的小屁屁试图往他怀里更温暖的地方钻。

巴尔萨泽一边安抚它，一边伊莱克斯挑眉，“看来是没有了。”

伊莱克斯控制住自己混乱的力量，周围的温度也开始恢复，他依然不说话，但脸色已经从之前的平静变成了阴郁。

见他这样，巴尔萨泽忍不住劝道：“他们自己都放弃了，你还继续坚持又是何必？而且那件事根本就不能怪你。”

事情都过去快五年了，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最后出事的地方又是魔幻之森那种恐怖的地方，即使是他也没把握全身而退。

当年那场政变的结果太过惨烈，直到今日巴尔萨泽都不想去回忆。

只是时间冲淡了大部分人的悲伤，却让青年心里的伤痕化脓，已近偏执。

伊莱克斯骤然而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巴尔萨泽连忙阻止道：“等等，我还有没说。”

好不容易才让伊莱克斯答应和自己共进午餐，巴尔萨泽自然是有事情要说的，只是之前用餐的时候他觉得这个话题要是说了估计伊莱克斯也就没心情吃饭了，又想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就故意把话题延后，后来又正好被泉等人的拜访打断，一直拖到了现在。

现在见巴尔萨泽一言不合就要走，他连忙进入正题：“米兰达皇后陛下派人送来了安洁雅公主生日宴的请帖。”

伊莱克斯一怔，淡淡道：“这是好事。”

“米兰达皇后希望你也能出席安洁雅公主的生日宴。”

巴尔萨泽知道伊莱克斯一定会接受邀请，哪怕这会让他非常痛苦。

果然，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伊莱克斯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道。

“我知道了。”

***

侯爵大人的庄园里发生的事情，泉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一路乘坐马车回到驯兽师工会，几乎是相差不久的时间，就有一头六阶魔兽被送到了工会的测试区。

六阶考验用的测试房间与一阶的测试房间自然不一样，一阶的测试使用的是个房间，四阶以上使用的就是带着观众席的圆形礼堂了，中央放置魔兽的位置的地板上刻有防护用的魔法阵，只要一启动，就会升起防护罩阻隔内外，形成封闭的空间，而微微发光的透明防护罩并不会阻隔大家的视线，非常方便。

六阶考试即使是在其他的工会也算得上一件大事，早在六阶魔兽送来之前，凯瑟琳就去通知了工会的高层，几乎所有有空闲的工会人员都跑来想要目睹这一盛况，但只有极少数的几位高层有资格近距离观看，他们也是这次测试的评审员。

这次送来的六阶魔兽是一只土系的魔兽，在柯罗所有登记的六阶魔兽中是脾气最好的――虽然发飙的时候喜欢把目标活埋窒息而死――这也正是凯瑟琳精挑细选之后才请巴尔萨泽派人去借来的。

但凯瑟琳不知道的是，这只六阶魔兽因为自身的魔法系别，它厚重的棕色毛发上总是粘有大量的土块，加上它一直被关在笼子里无法自己清理，负责照顾它的人也不敢为它清理，所以这头魔兽的身上已经因为过于脏乱而出现了皮肤问题，这也导致它最近的脾气越来越糟糕。

而沙奈朵要做的，就是在所有人的围观下，给这只魔兽清理掉身上的脏东西，并且处理好皮肤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