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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六月你怎么了,姑爷亲自熬的呢,你看都被你打翻了。”凤乔皱眉,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言溪宁看着六月,问道:“怎么了?”
“粥里有…藏红花!”
凤乔不解的问道:“藏红花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小姐月事来了,姑爷加了藏红花不是挺好吗?”
“藏红花是落胎的!”
“六月,你怎么了?小姐是来月事又不是怀孕了,你干嘛这样的表情?”
凤乔更加迷惑的看着六月,却只见她咬唇不语。
正在这时,听见言溪宁淡淡的声音响起,她说:“凤乔,去请姑爷来见我。”
见言溪宁神色冷淡,凤乔心下奇怪,却也急急的去了书房。
“小姐,姑爷应该不知道你怀孕吧?”
“我也想知道!”
“姑爷应该不知道你怀孕,否则不可能给您吃藏红花的。”
言溪宁确是眯着眼睛:“作为一个精通医术的枕边人,顾西辞这个时候送来藏红花,太蹊跷了。”
“姑爷精通医术吗?”六月想了想,忽然道:“姑爷是不是知道您的病了?”
“他肯定不知道我的病,因为我发病的时候他不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病不在发病的时侯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说到这里,言溪宁眼中冷意渐重:“所以,我想知道他是为什么想打掉这个孩子!”
藏红花!顾西辞,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一进房门,便见六月退了出去。
顾西辞苦笑,六月在这里,想必她已经知道了。
进入里屋,见言溪宁苍白着脸,虚弱的靠着床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那目光让他让他有些许彷徨,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
“凤乔说你找我?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顾西辞看着言溪宁试探道。
“昨日见红,我以为是月事,哪知后来小腹疼痛难忍,三月便去把六月叫了回来”言溪宁轻笑着,目光却没有一丝笑意,道:“哪曾想,竟是有孕了”
顾西辞垂眸“是吗?”
“你不高兴?”
“怎会?我要为人父了,怎会不高兴。”
言溪宁嘴角的笑慢慢的收拢,声音淡淡的道:“我肚子饿了,听说你早上特意给我熬了粥,可还有?之前那碗被六月不小心打翻了。”
顾西辞看着她,低低一叹,行至床前,为言溪宁掖了被角,然后便坐在她的身边,他认真的道:“溪宁,这个孩子不能要。”
言溪宁身子一颤,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顾西辞,目光里有着怒和悲。
“不是我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为什么?”言溪宁冷冷的逼视着顾西辞,道:“你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张锦络,所以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是!”
顾西辞目光深沉,眉眼间的隐着一丝苍凉,他说:“我有苦衷,生下这个孩子你会后悔,更会痛苦,相信我,不能要。”
“苦衷?顾西辞,什么苦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这个孩子原本就是个意外,我身子自小便虚弱,所以成亲后我便一直服用着碧罗香,哪知却意外的怀上了,我都不顾自己的身子就想生下他,只因为我是他的娘亲!而身为他父亲的你,竟然给了我一碗藏红花,要亲手杀了他……顾西辞,你告诉我,你那苦衷是有多苦?”
碧罗香、粉月都有着避孕的功效,可两种香若相遇便会产生一种奇香,这香名为沉砚,是暖宫助孕的良药!
两种稀世罕有的香竟能被你我用上,这是天意吗?
苦涩一笑,顾西辞握住言溪宁的手,紧了紧,眸光几经变换,最后深深地看着她:“你的选择……若是以后有什么苦难,不要后悔才好。这个孩子,便生下来吧,我也舍不得。将来的事我们一起面对。”
言溪宁看着顾西辞,皱眉道:“你说的苦衷是什么?将来的苦难又是什么?”
“你现在好好养胎就是,其他的不必挂心。”顾西辞起身,温声道:“你身体虚弱得厉害,有小产的迹象,我去给你熬点药过来。”
“顾西辞”
见顾西辞离去的背影,言溪宁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心疼。
顾西辞回头一笑“放心,这个孩子我既然决定留下他…那我便会不计一切的留住他,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下药”
说完便急急的出了门,背影虽然有些沉重,但是言溪宁竟然能感觉到他内心处的喜悦。
对于这个孩子,他是喜欢的吧,但是有什么苦衷能让他选择放弃?
“三月”
“主子”
“叫五月办的事如何了?”
“五月来信说三日后便回来。”
“嗯”轻抚着小腹,言溪宁皱眉,吩咐道:“去信给清浅,把我怀孕发病的事告诉她,让她务必帮我配点药,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有所闪失。”
“……是”
在书房,摒退了凤鸾跟旋舞,顾西辞吩咐道:“陶醉,去把血灵芝交给轻语,要她务必在一月之内把药炼制出来。”
“主子,您的毒又发了?”陶醉大惊失色:“不是说一粒血灵芝药丸能压住鸢毒一年吗?这才四个月怎么就……”
“你不必多问。”
“主子,血灵芝我们一共就找到两株,一株能配出十四颗药丸,一旦配制成药丸,那药只能在一年内有效,您一下配二十八颗出来,剩下的一年内没有服用不就浪费了吗?”
“先配一株罢,我自有打算。”
“主子,是不是鸢毒不能控制了?”
“不是。我想留住这个孩子。”
“什么?”陶醉震惊的呆了一瞬,随即噗通一声跪在顾西辞身前:“主子,您这是拿自己的命换…换小主子的命啊,若您不要小主子,那您每年一颗药丸,至少还能过二十八年,可若是您执意留下小主子,就算有十四颗血灵芝药丸,他也未必不会被您的鸢毒传染……那您不是浪费了十四年了吗主子!”
“我知道,但是少夫人既然有孕了,我便会留下他,既然留下他,便不会让他受我受的苦。现在胎儿还未成形,让少夫人服了一定量的血灵芝药丸,出生时我再给他针灸去毒,会不会传染就看天意了。”
“给了小主子十四颗,那您…!”
顾西辞疲惫的揉揉额头:“到时候再说。反正世上不是只有两株血灵芝,总会找到其它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