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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萝卜之外, 她还带了些草莓,不是在生态园里摘的, 而是昨天回来的路上买的,圆圆的一大盒里装着, 去了蒂洗干净, 可以整个放在嘴里吃。
草莓比寻常市面上见着的更大,带着浓浓的果香气,一看就价值不菲。
老板给宝宝了一个,自己吃了一个, 本来只是想意思一下, 没想到真的好吃,忍不住又吃了一个。
沈小运的眼睛都笑眯了,又端着去给代班姑娘。
照例是拿出两个放在她手边的。
“包甜的呀, 知道你不爱吃甜点心,可是现在冬天不吃点好吃的草莓,就觉得一个冬天也没有好好过过呀。”
不像从前……
唉?从前什么来着?
沈小运空着的那只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里面却还是空空如也。
她把草莓放在一边,坐回了椅子上。
店员姑娘站在原地,再看看坐在那儿的沈小运, 皱了下眉头。
老板想年后把书吧收拾一下, 再加点新书, 书吧的二楼以前是给一个定制衣服的铺子做工作室的, 九月的时候到期了, 老板想收拾出来把书吧扩一下,结果就是她家里连连出事,甚至一度动了想收摊不干的心,这事儿就搁下了。
现在什么都好好的,这事情还是要做的。
下午看着客人不多,她就骑着电动车出门了,找设计师、看材料,她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书吧里只剩了沈小运和代班的姑娘。
点心时间到了,沈小运东摸摸西找找,看见草莓想起来自己今天的点心就是草莓了。
看着大碗里只剩了四个草莓,她又抱着碗去分给代班姑娘。
“给。”
“我已经吃过了。”
“这是点心呀,现在吃了,下班的时候就不会很饿了。”
代班姑娘抬起眼睛看着沈小运,好像深吸了一口气才说:
“我还有三天就走了,你不用总给我吃的。”
沈小运笑眯眯:“你是还有三天要走,又不是三天不要吃东西了。”
代班姑娘更无奈了,朝天看了两眼才说:
“我不习惯吃别人分的东西,你不用给我。”
沈小运还是笑眯眯:“反正你三天就要走了呀。”
女孩儿无奈,自己动手从盆子里拿出了一个草莓。
草莓酸酸甜甜的味道和香气在嘴里散开,姑娘吃完了好一会儿,才说:
“谢谢,挺好吃的。”
沈小运的脸上简直要开出花来了。
晚上四点半,沈牧平打电话来说他今天要七八点才下班,问问沈小运想吃什么,他订了外卖送到书吧里。
书吧平常也是七点关门,沈小运看了看在给擦水果杯的代班姑娘,对沈牧平说:
“能订两个人的饭么?”
“可以,你想吃点什么?广式的好不好?”
“好的呀。”
“想吃烧鹅、叉烧肉、鸭腿还是白切鸡啊?”
“鸭腿。”
“另一份呢?”
沈小运想了想,说:“要店里招牌的。”
沈牧平快笔记在了记事本上,又嘱咐沈小运说:
“在书吧等我,别出门啊。”
“嗯嗯,晓得啦。”
过了一个小时,外卖送来了,代班姑娘看着沈小运说:
“我晚上都是回去吃饭的。”
沈小运站在吧台前拆自己的餐盒说:“你还要三天就走啦,忍忍吧。”
代班姑娘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五点半的时候老板回来了,看见沈小运还没走,问她:
“晚上吃饭了么?”
沈小运想了想说:“吃了呀。”
老板看了一圈儿又出去了。
代班姑娘看看吧台后面自己吃了一半的烧腊拼盘饭,跟沈小运说:
“其实你没必要天天来这里,在家里呆着,每天好吃好喝,也不用花冤枉钱给别人分吃的。”
沈小运抬起头来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眨了眨,最后才笑了。
“我知道,一定有好多人都这么想啦。”
看见沈小运的表情,代班姑娘有一点后悔自己刚刚的话了。
“我要是在家里,沈牧平也不用送我上班,接我下班,辛辛苦苦。我还会做饭呀,我每天在家里做做饭、扫扫地,他一回家就能吃饭了。家里还有一只猫叫小小姐,我还能喂猫呀。”
沈小运一直在笑,眼睛看着外面亮起的灯火。
“就是……会害怕呀。”
她说。
……
沈牧平来接沈小运的时候,沈小运正在本子上写东西。
“我马上写好哦,你吃饭了吗?”
“在公司吃了工作餐。”
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沈小运收拾了小包包,穿上羽绒服,戴上围巾和手套,跟沈牧平一起回家。
走出店门的时候,她回头跟代班姑娘挥了挥手。
代班垂着脑袋洗咖啡杯,没理会她。
今天的沈小运一路上都很开心,灯光里四下略有昏暗,沈牧平都要小心点她不要迈着大步子碰到别人。
“你知道么?”
沈小运笑得神秘兮兮地。
“我今天知道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鸭腿饭好吃么?”
“好吃的呀。嘿嘿,秘密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沈小运拍了拍自己的小包包。
她把这个秘密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不爱吃糖的草莓姑娘看起来凶凶的,也会哭鼻子。”
她不说,沈牧平也不再问,工作了一整天,他也有点累,能这样安安稳稳一步一步走回家也是种休息。
“沈牧平呀。”
“怎么了?”
“辛苦你了呀。”
男人:“嗯。”
沈小运等了两秒钟,转头看他说:“你应该说不客气。”
沈牧平不说。
沈小运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
站在书吧门口都能把自己弄丢了,沈小运觉得这事儿挺丢脸的,下午下班之后跟在沈牧平的身后,她拖着步子走得磨磨蹭蹭。
“你不用不好意思,书吧的老板又没说你什么,你也没耽误工作。”
拎着公文包的沈牧平回头看了她三次,终于忍不住说道。
“唉。”沈小运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记得你脸呢?要是我把你也忘了,那就没人会提醒我之前我出的丑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
沈牧平不说话了。
五点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小路上橙黄色的路灯次第亮了起来,那户人家正在做饭,炸虾饼的鲜香气到处蹿啊蹿,沈小运抽了抽鼻子,也有点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