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奈兄弟果然是行动派,傍晚看望清河的时候带了一些书和游戏。
枣休息一晚后照例去工作,鉴于忙碌没有亲自送psp和游戏本体,转交双子带来。祁织买了几本小说,已经能正常和清河对视的侑介少年把漫画送到她面前,然后炸毛一般地跳开几步。
清河暗自纠结自己到底哪里做了坏事吓到侑介少年,对面朝日奈兄弟就调笑起了侑介:“啊呀,小侑介,小河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劲?”
侑介的脸瞬间红得和他的发色有的一拼:“……我才没有怕!”
众兄弟:“哦——”
偶然智商上线一回的侑介狠狠地扭头:“哼。”
清河的擦伤好得很快,雅臣心下惊讶了一番,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但是鉴于她从小就这样,也就没有多在意。
右京晚上留下陪护,给清河轻轻地掖被角,清河的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明亮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右京给她理了理散乱鬓角的头发:“小河。”
清河:“什么事,京哥?”
右京默默叹气:“下次不要擅自出门——你昨天电话都不打一个就离开医院,知不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清河眨眼,偏过头错开右京的视线,双手交握,“我下次不会了。”
她轻柔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入耳,右京早就消气的心不由软得一塌糊涂,刚想软和口气说话,脑海中闪过今天的事,话语滑入口腔又被咽了回去。
……
八月清河被绑架时接到的电话近至始至终都找不到那个打电话的人,右京被清河的事弄得神经紧绷,待冷静下来就发现整件事充满了疑点。
——清河的事没有曝光于媒体,最多也就兄弟几个和警察知道,可是对方一个陌生人却知道了。
这意味着对方有可能是绑匪之一,打电话告知他们清河的具体位置或许是良心大发。
顺着电话号码线索查找,发现号码失效,宫本信老实坦白没有帮手。右京寄希望于清河,怎奈清河失忆,仅有的线索失去。警察已经定案,右京无奈之下只好私下搜集有关那个号码的消息。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早上他接到电话说有人知道那个号码的事。
右京匆匆做完早餐就驱车前往电话中被告知的地址,一边打开导航,一边打电话到事务所。黎明的明亮微光划破黑暗,风呼呼而过,驾车三四个小时候到达东京管辖区内的乡下。
右京已经和对方联系过,右京一到,对方就像倒豆子一样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总之我打过去,接电话的就是一个自称为神明的男人,说什么超级便利,说只要五円就可以帮我做任何事。我想着反正五円也不贵,当叫个免费帮工,就让他来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右京一眼,右京问道:“你说的那个‘神明’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体态特征?”
“啊——名字?!”男人挠挠脑袋,“抱歉啦,朝日奈先生,名字啊长相啊什么的,这个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多久前打的电话?”
“到今天差不多五个月了。”
右京原本在电话里就能解决的事花了三四个小时时间过来求证,男人老实巴交,见右京不信,还把老婆孩子拉出来作证。
男人的儿子天真无邪:“神明大人可是很忙的,不是有缘人找不到!”
右京饶有趣味:“哦,谁说的?”
“神明大人!”
回程的时候正值炎热的中午,右京解了领带,车窗阻挡了阳光,但放眼望去犹能感受到那股炎热,车内空调运作的声音回响。
时间还早,右京进入东京市区时转道回家。
……
清河似鸵鸟一般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右京苦笑。
“京哥。”忽然她转过来对上他的眼睛,“为什么要管我这么严呢?”
少女显得异样平静,右京想也不想就回道:“因为你是妹妹,我当然要管着你。”
她的眼睛霎时间变得明亮,流光溢彩,面容还是很平静,道了句“晚安”就翻过身去。
摸不透清河所言的用意,但她自从苏醒过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待众兄弟客套礼貌得近乎陌生人,刚刚那番言行……倒像是以前闹别扭下不来台时的撒娇行为。
右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出那个号码,点击删除。关机,放在床头柜上。关灯,悄悄地在陪护床上躺下。
——删掉了那个号码,神明这种东西再也与朝日奈家无关,但愿从此好梦。
******
清河依旧失眠,早右京一步起床,总算没有失礼。之后右京就像第一次陪护时那样,照顾清河吃完早餐,把垃圾收拾好后离开医院。
花园里的桂花经过一夜已经完全盛开,原本还含苞待放的浅黄色花骨朵展开了花瓣,在绿叶丛中一簇一簇地冒出了头,暗香浮动。
清河起身打开窗户,陪护床靠窗,她顺势坐了下来。左臂脱臼的疼痛不适已经消失,她双手捧着祁织带来的小说认真地
“……这页看完没?”清河低着头,中指夹在两张纸张之间,轻轻一用力就能翻页。
“一点也不好看,阿止你怎么能看这么久。”夜斗“砸吧”“砸吧”嘴,从窗台上跳下来,踱到她面前,凑上来嬉笑道:“阿止,这么久不见想我没?”
清河微微一笑,合上书,出其不意地在他肩上一敲:“想你个头,大正年间五六年没见也没怎么滴,五天没见就要死要活了?”
夜斗捂着肩膀斥责她:“还打人你——魔女——痛死我了。”
清河才不听他说了什么坏话,施施然地放下书,倒了杯水,拿出吃的,手一指:“吃。”
夜斗身后立马具现出一条长长的尾巴,甩得欢快。
夜斗脖子间的方巾上、衣袖上一片花粉,清河猜到这货绝对是看这里窗大开着就不管桂花树直接跳了上来。叹了口气,从洗手间拿出一条浸湿的毛巾。
清河一边帮他擦拭衣服,一边问:“神器又跑了?”
夜斗嘴里塞满食物,声音混沌不清:“什么抛(跑),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是是是,是小的错了——辞职,辞职总行了吧。”
“……”
“最近这家医院里都没有什么新死的亡灵,没有可以做神器的选择。”
被戳到痛处的夜斗:“……”
清河安慰两下:“找不到新神器又不是一两回的事,你别心急。”
夜斗被哄得开心,乐颠颠地点了下头。
“怎么今天想着来医院?”清河总算想起正经事。
夜斗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她,清河接过去把玩了一下。
匕首做工精细,银质,手感细腻光滑,大约十厘米的长度。
“给我这个做什么?”
“防身——我上次来就发现这家医院里妖很多——我特意去向天神讨这把神兵给你的。”没过几分钟,夜斗又恢复成无赖样子,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神情。
清河很给面子:“嗯,做得不错。”
“这把神兵还没有取名,对了,你不试试手?”
清河正有此意,站起来,在握柄上用力,伴随着“刺啦”一声,带着光亮的透明刀身映入眼帘,等到刀身全部抽出刀鞘,才发现那是把小巧的小太刀。
清河惊喜过望:“很漂亮。”
“这把兵器虽说是神兵,比不上神器,但是稍微厉害一点的妖也能斩杀。”夜斗在清河挥刀试手的时候插嘴。
清河握着神兵照着夜斗从前教的动作试了一遍,神兵没有排斥她的接近,在她挥舞过程中凝聚了点点光芒。最后的动作收尾,光芒汇聚成一点最终化为虚无。
一番动作下来,清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神兵收回刀鞘。
夜斗见目的达到转身就走,两人之间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他拉开窗户,一把跳上窗台,半蹲着身体和她挥手:“阿止,我走了。”
清河真是服了他为了五円也能拼死拼活的劲:“走吧,走吧。”
“真绝情。”夜斗啧啧咋舌,毫不犹豫地从窗台上跳下去。
没有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清河没有放在心上,正打算藏神兵的时候,心头闪过一丝不安,急忙跑到床边大喊了一句:“夜斗!”
“什么事?”再过了两三秒之后,夜斗的脸突然出现在清河面前。
清河上前一把搂住他,“夜斗爸爸,我会好好的,你放心。”
才不会承认自己在她第二次转生的时候把她从一个小娃娃照顾到大姑娘的夜斗:“……”
清河的下巴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让我开心的一家子。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的。”
夜斗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然而就在听完她的话后一下子想通了。
眼前的少女头发束在背后,安然地微微浅笑,夜斗从她第一次转生觉醒后就很少再猜懂她的意图,但有一点知道的是——她真正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很少会反悔。
夜斗忍不住笑骂:“笨姑娘,说什么傻话。”
清河笑得大方:“我本来也不聪明。”
等夜斗真的离开后,清河走到病床边,看着神兵有些纠结,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物件到底放哪里好呢?
又要放在手边,又不能让朝日奈兄弟发现,万一被发现还真不好解释。
……还是放在枕头底下吧……
清河吹了吹神兵,做贼似地掀开枕头,小心翼翼地把神兵塞进去。
做完这件事,清河坐在床上纠结神兵的名字,没有名字的神兵就算再与自己契合,也不能算真正属于自己。
清河坐在床上纠结神兵的名字,没有名字的神兵就算再与自己契合,也不能算真正属于自己。清河坐在床上纠结神兵的名字,没有名字的神兵就算
——17.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