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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罗骁嘴角微微翘起,低着头边系她那不成型的腰带,一边暗暗得意——这倒像句人话。
单乔墨几步上去伸手夺了她手里的腰带,在沐罗骁的愣惊中几个撕拉绑系,把一条像样的腰带捯饬出来,双手利索地给她系上。
"走吧。"
话说着他已经霸道地拉着沐罗骁往外走。
"你放开!我不去!……"沐罗骁甩开他的手,即使那根本没用撄。
后面的话被尘的两根手指给她咽回去,她自作主张地点了沐罗骁的穴,额首对单乔墨说"太子,再不去三公主会生气。"
单乔墨也没说什么,眸子一敛,把沐罗骁拦腰抱起走下楼梯偿。
一辆马车悠悠向皇城驶去,离云阁越来越远,马车上都有标志,行人店家等等都跑出来看热闹,就连在客栈住宿的旅客都纷纷开了窗户探出头来。
"太子果然一表人才,英俊非凡,他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哎……你看看你看看,跟太子同坐一车的女的是谁啊!我可没听说太子有纳妃!"
"还真是……"
人群里的声音越发大,这么一来,现在正在房里吃面的花剑就被这动静给吵到了,他原本在外面走动了一天,没有探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刚回来好不容易能吃口面外头却热闹起来,惹得他心烦。
遂放下筷子起身去关窗户,只是双手一伸出,他就跟木头人一样呆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那走在马车旁边拿着长剑的女人不就是他想了几百个日夜的女人——尘么?!
此刻,他的大脑已经紊乱,浑身上下就连头发都激动地乱舞。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笑笑不出,说话都是在自言自语,他激动且颤抖地从怀里拿出被他捂地温热的佛坠。
它是那样的纯洁神圣,宛若他的一颗心。
人声渐渐走远,他倏忽回神,匆匆把佛坠塞进衣兜后箭步冲到床边拿起剑从窗户上跳出去。
他一路尾随那辆车队,人群拥挤,前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后面的他正在跟踪他们。
他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基本能跟马车同行,只是他处于拥挤的人潮中,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也许是一门心思两眼目光都在马车旁边的尘身上,他直接忽略了在马车上端坐的沐罗骁。
即使沐罗骁已经向他使了好几个眼神,他一眼都没往车上瞧。
换做过去,他或许会直接跃到尘面前,但现在,不管有多激动他都没忘记古月、北啸两国的关系已大不如前。
想到这,他才将视线转到马车上面,想看看上面是单乔墨还是单桐娇。
花剑的眼神撞上沐罗骁的目光是,她很兴奋,虽动不了但她在使劲地做嘴形。
一件衣袍披在她身上,打断了她和震惊的花剑间的眼神互动。
单乔墨低头和煦一笑。"天冷,娘子要穿多点。"
这件袍衣是他刚刚用过的,上面还残留他的体温,完完全全把沐罗骁的身体包裹住,这一刻,沐罗骁就像摔进了粪坑一样,别提有多嫌弃和不舒服了。
"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怕你冷。"
多么情真意切的一句话呀,可沐罗骁听着就是刺耳,厌恶,她宁愿他还是戴着面具,然后变态地对她狠。
"拿开吧,我不需要。"
沐罗骁的声音有点虚,她只想说话来分散单乔墨的注意力,就在刚刚,他差点往花剑的方向看去。
什么?问她为什么这么护着花剑?
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背过她吧。
穿过几条大街,那庄严的宫门就在百米外,沐罗骁千恨万恨,就恨没有学点穴!
一眼瞥过去,人群里已经没有花剑,她不由地皱眉,他去哪儿了?、
马车终于还是驶入皇宫里面,今日公主生辰,文武百官,后宫佳丽都会到场,这单乔墨这么带她来,要干什么可想而知。
单乔墨解了她的穴,双手紧紧拉着他下了马车。
看她还是蠢蠢欲动不安分,单乔墨低下头在她耳边咬语"敢走,他就没命。"
沐罗骁身子猛地一震,随即转头着急地去找花剑的身影,这么一看,花剑她没发现,倒是尘不见了。
"你发现了?"她咬牙问他。
单乔墨拉着她走进花蕊殿,淡定从容的双眼里有深藏不露的不悦,一句话也没说。
入座高席,底下的议论声一波盖过一波,无一不再猜测她的身份。
花剑在他手里,她只能按兵不动,走一步看一步。
过了一会儿,太监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把目光移向殿门,沐罗骁也抬眸望去。
几近三年不见,除了那一身盛装,她眉眼间散发的傲然不羁与当年相比丝毫未减。
虽说是公主寿宴,但她还是得按例行礼,皇帝不在,在场最大的除了皇后便是太子。
当她的目光从皇后身边转移至单乔墨之时,着实愣住了,瞬时公主的样儿就不见了,白搭了她那一身庄重的打扮,惊讶地指着沐罗骁"你?!"
"娇娇,不得无礼,她是你太子妃嫂嫂。"皇后责怪道。
沐罗骁也哑然了,忍不住往那边瞧了瞧,听这皇后的语气,怎么好像她早就认识她了一样?
单桐娇一提裙子,快步走上殿,伸近脖子对着沐罗骁的脸一阵打量,"真的是你!沐小姐!"
"皇兄,她她怎么会……"
单乔墨淡然地喝了一口茶水,以平静回了单桐娇一句"即日起,不可再唤她沐小姐。"
单桐娇"可……"了好久,一挥衣袖,拉着嗓子说"可是她不是摄政王妃么?!"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众臣纷纷抹汗,这不是在变相地说太子强抢么?果然这种话只有三公主敢说!不过太子真英勇,还没打仗就有如此胆识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你错了,我只是沐罗骁,没有其他的身份。"
冷静从容的女声似乎还在这花蕊殿里回荡,而旁观者的心里早就炸开了锅,这不是在打太子脸么?!
大家都偷偷看上去,脸色最难看的竟不是太子,而是皇后!
单乔墨把杯子搁桌儿上,发出"咯"的一声,"他的确不是摄政王妃,王妃另有其人,名唤上官轻。"
嗡……
单桐娇点点头,虽有疑惑,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几年不见这些人,物是人非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个小插曲一过,单桐娇便在旁入座欣赏歌舞,期间忍不住往上边看几眼,碍于单乔墨的眼神,她还是忍住没说。
"你再用力一点,桌布会被你掀了。"他在她耳边咬语,他就是故意说出来,而她的反应让他很不悦。
"你很在意。"
"没有!"
"没有为何动、怒?"
"你看我像动、怒的样子么!"
单乔墨哂笑,没再做声,而他身后的宫女看着被他悄然捏碎的酒杯,双腿都吓软了。
殿里媚舞笙歌,与城外的打斗声似乎在互相映衬。
尘追着花剑一路追到城外,不管花剑说什么,怎么让她,她都是面目寒冷,手不留情。
"尘,尘,你听我说,我说,咱们别打了行不行?"
话音一落,花剑几个走步上树翻身落地,只听呛地一声,两人的剑抵在一块儿。
眼神相对,他有意,她无情。
心心念念了几年的人,见面就来一剑,他有苦只能往心里咽,可是没办法,谁让现在双方为敌呢。
他无奈,心也急,"尘,我有话对你说,能不打么?"
尘不说话,趁他分分身的瞬间猛推剑面,一个扫地脚踢过去,花剑不得不使出招数。
点地翻身而起至尘的上方,他趁机解开她的发带,落地的刹那,尘首次露出慌乱的一面,青丝浮动,宛若出水芙蓉。
花剑手拿发带,看着她,愣了。
不自觉的,他咽了一口口水。
"尘,你好美。"
"找死!"
她终于说话了,伴随而来的是她锋利的剑锋,花剑愣神了,身子及时往后仰了仰,好险躲过了。
花剑的武功在尘之上,打倒她轻而易举,而沐罗骁并不知道,还在花蕊殿干着急。
尘招招把他往死里打,而他却没有刚才那么憋闷,起码,她说话了。
得逞了一次,他的心情不知有多美。
于是,本性露出来了,他一边跳跃地躲着她的袭击,一边使劲夸她——
"尘,你真美,好美,你这么那么美?"
"美若天仙都没法形容你的美,我今天真是太荣幸了……"
他越说,尘就越生气,啊啊地要杀了他。
一刻钟后,他趁机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让尘一时愣在原地,拿剑的手一软。
那枚佛坠在皎洁的月光下尤其冷洁,似乎在闪着光,尘一时愣住了。
”我的东西。“
”对,这是你的东西,我啊,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送这个,没想到“谢”字没捞着,倒讨了打。“说着他还真委屈起来了,拿着佛坠把它塞回怀里,没有物归原主的意思。
他垂头的刹那,一大意,尘就横剑至他脖子,”跟我回去,走!“
花剑佯装惊恐,”回哪儿?“
”自然是大牢。"
"什么!你就这么报答我?!“
尘小冷眼横着剑,走近他,伸手往他胸膛一阵摸索。
“咯咯咯.....痒...痒...."
”去哪儿了?!“她明明看见他把佛坠塞进去的。
花剑眉毛一挑,得意地很,手举起来,他的右手正晃着佛坠的绳子,一脸叼样儿,”这儿呢。“
面对心仪之人,他露出了本来性子——痞子。
”这...你刚才不是放进去了么?“
”没有啊,我就挠了个痒痒,几天没洗澡了,怪痒的。"
”你..."
尘很是嫌弃地别开脸,下意识地闭气,那摸样别提有多嫌弃了。
”别啊,我就开个玩笑,我身上真不臭,不信你闻闻。“话落把自己送上去,奈何尘的剑太锋利,他不敢动有多大动弹。
”别动!“她紧了紧手中的剑,眼神里的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味,她真的会杀了他!
她换了个手,左手拿剑右手去拿那枚佛坠,眼尖的花剑钻了她换手的空子,手臂一顶,那把剑就被他弹飞,尘下意识地伸手去捞回,却被他拦腰反捞回,还转了个圈圈。
发丝散香,轻轻扫过花剑的脸,顿时,他觉得全身都酥麻难耐,声音都颤抖了,”尘,你比沐小姐还美。“
这一句话彻底把尘激’怒了,在她眼里,这哪里是赞美,明明就是调戏!
没了剑,她只能手脚并用,对着他又是踩脚又是手砍的,完全是往死里打!
花剑心一横,突然想起古祺圳和沐罗骁的相处情景,一咬牙,给她来了个反身抱,双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双臂,伸出一条腿去圈住她的右腿,重心不稳,两人齐齐往后倒。
尘本身就不爱说话,花剑这样她也没有骂骂咧咧,只是”嗯嗯“地使劲地挣脱他,没想到那是越挣越紧,就跟掉进沼泽里一样。
花剑贼地很,一倒下他就双腿齐上,一个翻身,尘已经成为他的身下之物,本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珍贵,他给她的额头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如果沐罗骁在场,应该会有两种反应,第一,咆哮一声"耍流氓啊啊!!”,二,微笑点头使劲叫好鼓掌。
不知她会是哪种反应?反正尘是双颊通红地愣住了,冰山脸龟裂,慢慢地,那股冲天、怒气聚集到眉心,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
“找死!!”
果然,尘的内心很暴力。
她就像一只放进热油锅里的鱼,焦灼迫切地想从他这只油锅里蹦出来,结果却被锅铲压地死死的。
“别动!”
花剑突然非常认真,双眸严肃地盯着她的脸,“你的脸上有虫子,有毒的那种。”
尘立刻收声,斜眼看到眉毛上面的一点黑色之后,连呼吸都紧张起来,而花剑则慢慢压下脸,尘只能默默地感受他的呼吸。
他侧脸与她错开,两人的脸避免了正面接触,尘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尘只能看见花剑的肩膀,而花剑早就破功,在那里压着她,憋笑着想捶地,那只不过是一片枯叶,她竟然还信了。
尘的呼吸很是急促,身体一起一伏,花剑觉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咳咳咳,尘,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尘以为虫子没除,连眼神都不敢偏一下,毕竟那是毒虫,她还不想死。
身下那股炽热愈加厉害,花剑赶紧说“我放开你,你能别打我么?”
尘不说话。
“那好,你不答应,我就这么抱着,反正地上虫子多,而我不怕。”
“起来。”
尘立刻应声,花剑笑呵呵地翻身离开她,两人站起来,花剑下意识地区掸身上的落叶,头一抬“尘你......"
砰!
尘活动活动手腕,冷眼看着地上被她一手砍昏的花剑。
......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沐罗骁已经坐不住了,全身都在抗拒臀下的座椅,身子禁不住乱动,有一种想踢了这桌子的冲动。
她盯着殿下的一个舞娘,看着她扭动的腰肢,想动的欲/望到了峰值,就在这时,她的手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回宫。"
太子一起身,就意味着晚宴的结束,打瞌睡的单桐轿简直比沐罗骁还欣喜。
皇后先行一步,之后单乔墨也拉着她往外走。
沐想抽回自己的手,反而被他捏地生疼,“忘记我的话了?”
“你还能再卑鄙一点么?!”她咬牙瞪他。
“非常乐意。”
说着加重手上的力道,将她猛拽回宫。
沐罗骁抬头看着宫上的几个大字——毓庆宫,心想这大概就是他的太子宫殿。
出于习惯,她环顾了周围几眼,守卫森严,想逃出去应该只有不到五成的把握。
他还没走进宫门,一个挥着拂尘的老太监就迎面而来,带着一队人马,全都躬腰弯背,到了跟前才对单乔墨行了个礼。
这里的人看到她眼里都没有惊讶,反而有一种理所应当的表情,引得沐罗骁脑袋里犯疑。
太监说了几句,大概是请单乔墨去处理政务,沐罗骁一听,心里暗暗松口气,看来是可以甩开他一阵了。
他想了一下,低头盯着她,”别想着逃走,没有解药,你离开我只有等死。“
沐罗骁除了狠狠瞪他没有其他办法,这是事实,她无可辩驳,她不是怕死,而是不甘心,在找到北宫云浅之前她绝对不能死,心里还有谜团没解开,她还舍不得死。
她扭扭被他抓疼的手,转身由几个宫女带回宫。
走了大概一刻钟,她才绕到他的寝宫——落华殿。
沐罗骁停步,蹙眉不悦,转脸跟旁边的领事宫女说“领我去其他房间。”
“娘娘恕罪,太子爷的吩咐奴婢们不敢忤逆。"
"别叫我娘娘!”她几乎是吼出来,一直被逼着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承受这些糟心的感受,她早就想发泄出来,这个宫女就成了倒霉的一个。
所有的宫女都被她吼地跪下,惊汗连连。
沐罗骁又气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一个大腿把寝殿的门给踢烂,气冲冲地走进去。
行啊,不是让她住么,那她就住!
哔哩啪啦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她每砸一个花瓶,外头的宫女就忍不住颤一颤。
正当她砸地起兴的时候,床边的一幅画让她彻底愣住了。
它被铺在画板上,长度跟真人一样高,她眨眨眼睛,没看错,那就是沐罗骁的脸。
难怪太后的语气那么熟,难怪这府里上上下下见了她丝毫不惊讶,原来这单乔墨竟天天都在看她的画像!
画上的她骑在马背上,手拉缰绳,一脸势在必得。
那是....她与单桐娇比试的那次。
她慢慢走近那幅画,忍不住伸手去摸,心想,这单乔墨当真喜欢她?而且,早在几年前就喜欢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这幅画是个烫手山芋,急忙缩回手。
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就算他真的喜欢她,她也不可能会对他动心。
“第一次见你你砸王爷的寝殿,这次见你,你砸我皇兄的寝殿,沐小姐,你觉得这是不是很巧?”
闻声回头,换回平常装束的单桐娇正走进来,环视这寝殿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她身上。
单桐娇还是没变,眼神虽然骄傲却很澄澈,不像她,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已经忘记无忧无虑是什么滋味了。
沐罗骁抬看她,并未说什么话。
她走到幸存的桌边喝了口茶,直接说“你当初信誓旦旦说王爷是你的男人,我还当真了,没想到你移情别恋我皇兄,说实话,我还是很惊讶的。”
“够了,我对你皇兄没兴趣。”
单桐娇皱眉,带着疑惑的神色走近她,“那你怎么跟我皇兄在一起?”
沐罗骁哂笑,“你会不知?”
他们兄妹关系这么好,单乔墨会不告诉她?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她摇头。
“不知道就去问他,我累了,不想说话。”
“沐小姐,你变了。”
单桐娇无奈笑笑,跳上桌子上坐下,“以前你眼里可没有害怕,现在好像什么都怕。”
“那又怎么样?”
“我只是疑惑,是什么使你如此,回来后我有想过去古月看看,毕竟...嗯,那个,我想知道你三哥的伤怎么样了,可是后来发生了些事,所以就耽搁了,只是,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单桐娇的话让她的思亲之心更加的炽烈,她也很久没见到三哥了,他过的好不好,她一点都不知道,还有,九儿的话她还没转述给他。
“我之前还听说他为了找你不顾一切,倾尽了全力,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是不是以为你不在了才另娶的?”
“这是我的事,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单桐娇吃瘪,从桌上跳下来,“因为我想知道,我觉得你们应该在一起。”
这话引来沐罗骁的好笑声,“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告诉你,我们永远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了。”她坚定着语气,垂眸的刹那又低喃了一句“再也不会了。”
“为什么?”她问地无比天真。
沐罗骁说不出口,为什么?因为他杀她?害她?还是因为他移情别恋或脚踏几条船?
想到这些,一阵苦涩袭来,她说不出口。
“因为她选择跟我在一起。”
“皇兄!”
单桐娇跑过去,自然地挽起单乔墨的胳膊,这场景竟然令她觉得刺目,真是可笑。
单乔墨拨开单桐娇的手,看了满地狼藉,走过去,伸手想去拨她的头发至身后,猝不及防被她打手,“不要碰我!”
“哎!你,你怎么打人啊!”
单桐娇紧张地过去查看单乔墨的手,很不满沐罗骁的行为。
“娇娇,你该去歇息了。”
单桐娇想了想,一把把单乔墨拉到一边,“皇兄,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在这儿,我看她一点都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你逼她的?”
“就是他逼我的!他给我吃噬心散,控制我,折磨我,逼我杀人!!”她嘶吼了一声,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手上都是鲜血,霎时惊恐地抱头蹲下,发出呜呜的声音。
沐罗骁突然失控,让单桐娇彻底傻住了,她抬头看单乔墨,本想问一句“是不是真的”,可看见他面色阴沉她又忍不住闭上了嘴,她最怕的,莫过于这个皇兄。
他眼中沉淀着怒火,看着沐罗骁,叫单桐娇出去。
“皇兄,你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她是我的太子妃,我能对她怎么样,回去歇息。”
他面色冷然,单桐娇怕再说一句自己免不了要被怒吼一番,只好撇撇嘴关门出去。
单桐娇走后单乔墨才抬脚像沐罗骁走去,强行拉着她起来,捏着她额下巴逼她看自己,这样的他,已经回到了面具男的状态。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说要报仇的,你怨不了谁。”
“可你太令我失望了,几次三番放走他,败给自己的软弱,现在还要去救他的人,我看你是彻底忘了沐家是怎么被烧的!”
一番话说地沐罗骁一句话也说不出,眼角还噙着泪的她现在看起来格外脆弱。
单乔墨还是心软了,松开她的手,拿出解药塞进她嘴里让她吞下,“好好在这儿待着,等着册封大典。”
“我并不喜欢你,你这样有意思么?”
他的背影一僵。
“我相信你一开始也不喜欢他。”
言下之意——久而久之你就会喜欢上我。
这句话让沐罗骁陷入了沉思,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对他情不能自已?
“我现在对他只有恨,你是要我也恨你?”
“自欺欺人,你该知道怎么写。”他一眼看出她的脆弱。
“骁骁,像对他一样对我,我敢肯定不会太难。”
他柔了语气,变了模样,眼含期待,而她慢慢抬眸直视他,没有一点心动,“我敢肯定的事情之一,我不会爱上你,真的,所以你别再强求我了,你是太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她算是肯好好说话了,不再话中带刺,可是单乔墨却只是把头一偏,装作没听见。
“行了,你该歇息了。”
起身,他看了看她凌乱的发丝,忍不住蹙眉。
“来人。”
丫鬟推门而入,“太子爷。”
“速速备好热水,伺候娘娘沐浴。”
“是。”
她又蹲下,他伸手拉她,这次她撒气似得卯足劲儿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你别逼我!”
“行,我不逼你,三天,我给你三天,把他给我忘了。”
他说完便冷然拂袖而去,沐罗骁坐在地上禁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如果真能忘,这世间那离还有什么爱恨情仇?都随风忘掉好了......”
呢喃着,她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酒壶猛灌了几口。
............
花剑真被关在大牢里,他醒来的时候只有两只老鼠陪着他。
好在他们没有用什么手链脚链拷着他,他揉揉脖子,伸展着腰身站起来,实在不愿相信尘真的这样对他,太无情了。
现在剑也不见了,佛坠也没了,自个儿也被关进大牢,主要是尘还这样对他,他真是欲哭无泪。
趴在牢门口上,他猛然想起一个问题——王爷的飞鸽传书该怎么办?!
这下子他是真急了,开始对着牢门口拳打脚踢。
嘭嘭的声音引来了脚步声,他停下一看,竟然是单乔墨,他后面跟着尘。
一见到单乔墨他就没有好脸色,张口就问“你把我家王妃怎么了!”
他摇着牢门木头,都快被他给拔了。
单乔墨背着手走近他,保持着距离,让花剑想抓却抓不了他,“你家王妃?谁?”
“你别给我装傻!亏你还跟王爷称兄道弟,想不到这种事你也做地出来,呸!我看你就是故意在青州滋事!”
他张牙舞爪犹如一只暴走的野猫,而单乔墨从容淡定波澜不惊,“我在想,你家王爷应该在等着你传消息回去,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么?"
"怎么,你还能杀了我?”
“说的不错,杀了你,免除后患。”
“你......."
“太子爷,要不属下即刻杀了他!”尘冷脸请示。
花剑刹那间面容失色,一颗心脏痛地都扭曲了,“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尘一记冷瞥过来,一想到他做的事,她的眼神就可以把他杀死。
“带出去。”
“是。”
花剑被绑了双手,还被尘推搡着出了牢门,他也没多做挣扎,只是往后面一直喊“轻点,轻点,疼!”
尘干脆给他来一记猛拍!
花剑以为他去的是刑场,出来之后,他才明白,他这是被换了个地方关,那是一个立在池中央大石头上的铁笼,尘用力一揪他的衣领,猛地把他扔进笼子里,疼地他叫都叫不出。
尘收回目光,转身低头问单乔墨,“属下不明白,太子爷何不一刀杀了他?”
单乔墨嘴角勾起,看着在笼中挣扎的花剑,沉声道”有用。“
他又转头跟尘说,”给他一只鸽子,别让他发现。“
说完衣袍翩动,离开了那里。
尘回头望了一眼那个不停唤着自己名字的男人,忍不住又攥紧了拳头。
在这个笼子里,他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听闻皆不成问题,尘疑惑,难道太子是有意想让古月国的那位知道这里的一切?
“尘,好歹我帮你送了这佛坠来,你别要这么对我吧。”花剑不要脸滴喊出来。
尘拔剑一扫,无数颗石仔齐齐落在铁笼周围的水里,溅湿了花剑一身。
沐罗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也疼地要命,她撑着身子起来,隐隐约约听到外头的声音,跌跌撞撞扶额走出房间,抬手拒绝了婢女的援手,她一步步往那声音走去,身后的侍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伸着手防止她突然跌倒。
待看清池中的花剑后,她的酒马上就醒了,花剑看见了她也是一喜,叫了好几声的“沐小姐”。
沐罗骁本想飞身去救他,想到什么,那只手迟疑了,昨晚单乔墨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可你太令我失望了,几次三番放走他,败给自己的软弱,现在还要去救他的人,我看你是彻底忘了沐家是怎么被烧的!”
“沐小姐,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沐小姐,沐小姐...”
沐罗骁转身回去,只留下花剑的喊叫声。
藏于树后的身影在沐罗骁转身的刹那走出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
这样一直过了两天,沐罗骁对花剑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任凭他怎么叫,怎么喊,她都无动于衷,只给了他双眼里深不见底的冷淡。
在这两天里,她从下人的嘴里套了些话,原来这北啸国的皇帝病入膏肓,已卧床一年,期间都是太子在掌管朝廷政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单桐娇生辰那天皇帝没来的原因。
正午,下人们将饭菜一一摆好,沐罗骁拿起筷子,菜还没夹起来外头就有了脚步声。
“太子爷。”
“太子爷。”
她眼神变了变,继而好似没听见一般,没有回头继续夹着菜往嘴里送。
单乔墨径直走到她旁边坐下,下人准备好一切,他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肉。
“后天便是册封大典,你明天好好休息,哪儿也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