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县城外,张辽的大军营门口,一整队精神抖擞的士卒正在站岗,突然远处出现了一枝大军。
门口守卫的什长神色一变,拿起腰间的号角“呜,呜呜”地吹了起来,瞬间原本空荡荡地营地就动了起来,只一会儿,整个营寨中的士卒就列好阵势。
张辽领着曹性、郝萌二将快步走出营帐,三人面上并没有出现慌张的神色。
走到营门处开口问道“什么情况,那是谁的人马?”
那名什长恭敬地说道“禀将军,已经派人前去探查,还不清楚是哪方人马,只是知道领兵大将姓孟。”
“姓孟?”曹性疑惑的说道“能到这里的除非是张鲁手下,可他手下没有姓孟的大将啊。”
张辽嘴角微翘,对曹性笑道“如果猜的不错,只怕是主公要对张鲁动手了。”
曹性一愣,不确定的问道“难道这是主公派来的部队?姓孟,咦,难不成是那个右扶风的孟达,上次献城的那个?”
张辽呵呵一笑“不管是不是,别松懈了,等斥候探查回来再说。”
这时,远处的斥候飞奔而来,与他一同过来的则是一个身着黑甲,英气逼人的年轻小将。
那小将飞马奔到离营门口不足二十步的时候依旧没减速,等战马已经快要撞上众人的时候,门口的士卒都已经将手中长枪架了起来。
那小将突然一拉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原地停了下来。那员小将跃下战马,拨开架在身前的长枪,朝众人走来。
“大将军帐下破贼校尉,右扶风孟达奉命领军两万来此听从张辽将军调遣。”孟达向站在人群中的张辽行礼道。
“孟校尉骑术不错”张辽笑眯眯地说道“主公有什么命令么?”
孟达从怀中取出一张锦布递给张辽“张将军,为了避免走漏消息,主公没有派人传递消息,而是命末将随身携带,此时只有一些朝中大臣知道,主公已经下了封口令,将军请看。”
张辽接过那锦布,对曹性说道“你去安排好那些兄弟的住处,随后来我大帐议事。”
曹性应诺而去。而张辽则是招呼郝萌和孟达进了中军大帐,同时立刻封锁军营,不许进出。
大帐之中,张辽盯着汉中地图看了良久,其实这副地图自他被皇甫坚寿派到这里以来,已经烂熟于心了,可他依旧在看,他想找出一种方法可以突破阳平关天险,攻克汉中的方法。
良久,曹性已经处理完军务赶了过来,张辽依旧一言未发。
郝萌有些不耐了,于是开口说道“文远,你有什么主意就说吧,你看这破敌图都看了老半天了,想出什么办法了没?”
张辽回过身子,叹了口气,说道“汉中有阳平关天险,而且道路崎岖,山林众多,不好打啊,我虽然有个想法,但风险太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啊。”
“还真有个主意啊?”曹性兴奋地说道。
张辽撇了他一眼,忍不住打击他的热情“很危险,指不定就是死路一条。”
“额”曹性、郝萌无语中……
孟达却是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来之前他曾经跟法正商议了半天,提出了一个想法,法正也说过,这个方法太过冒险,但是如果张辽亲自领兵攻打阳平关吸引张鲁的注意力的话,未尝没有可能做到。
张辽看见孟达在那明显的走神,于是开口问道“子度可是有什么想法?”
孟达这才惊醒过来,见张辽面带笑容地问自己,心知他多半是在考验自己,于是微微一笑,说道“达确实有一微末伎俩,难登大雅之堂。”
张辽哈哈一笑“刚好我也有一计,不如你我二人各自写在纸上,看看你我二人所见是否一样,如何?”
孟达爽朗一笑“既然张将军有此雅兴,那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各自取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随后同时将纸亮出来,只见一张上面写着子午谷,一个上面写着骆谷,二人相视而笑。
而旁边的曹性和郝萌则是大惊,难怪张辽说这是送命的路,这种绝路,只要张鲁派个千把人守卫,你就是有数万大军也无法突破出去。
而且就算是没有军队守卫,那几条栈道年久失修,几无行人,大军通行,也许还没走到汉中就会死伤惨重。
张辽叹气道“这方法说实在的,本将真的是不想用啊,可阳平关实在是难以攻克,不用这法子,想拿下汉中,难啊。”
而旁边的孟达则是稍稍皱眉,开口说道“将军,来时,末将与好友扶风法正商议过,他的建议是由将军率大军在阳平关吸引张鲁的注意力,另派一将领一枝偏师悄悄由一条栈道潜入汉中,两面夹击,必定大破阳平关,而阳平关一破,汉中唾手可得。”
张辽微微皱眉,说道“我要亲自出现在阳平关下才能吸引张鲁的注意力,而曹性、郝萌他们二人张鲁也是熟知,不能离开,否则张鲁会生疑,这样看来,只能子度你去了。”
孟达当即表态“既如此,末将愿领兵入汉中,只是将军给末将多少兵马。”
张辽想了想,说道“汉中有四万大军,其中两万常驻南郑,一万守巴西,一万守阳平。如果要张鲁将南郑的军队都派到阳平关来,至少要四万人才行,那样的话你就只有一万兵马了,这样太过危险。”
孟达霍然起身说道“将军放心,末将领着主公帐下一万精兵而去,就张鲁麾下那些歪果裂枣,嘿,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不够咱干的。”
张辽喝了声好“孟达听令,命你领精卒万人,入骆谷,等本将将南郑的大军都引到阳平关后,你便直扑南郑,如果张鲁逃了,你也别去追,就地守卫南郑。”
孟达当即接令“诺,末将必不辱使命。”
第二天天还没亮,孟达便悄悄领着一万精兵悄悄出营,一路向东,朝骆谷行进,而张辽则与曹性、郝萌领着剩下的四万大军沿着陈仓古道一路向阳平关大道行进,陈兵阳平关下。
阳平关守将杨任一面紧守关防,一面命人飞报南郑。南郑城中师君府,一身道袍的张鲁正坐在主位上。
看他年纪不过三十左右,其实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只不过保养有道才显得年轻罢了。
此刻张鲁正与帐下心腹谋士杨松、阎圃一道商议这次与西凉韩遂的交易。
区区二十万石粮草就换得了五千匹上好的西凉战马,要是将这些战马贩卖到荆州、中原一带,至少可以换回五六十万石粮食,何止是价值翻倍啊。
张鲁、杨松喜笑颜开,而阎圃则是满脸担忧。张鲁见阎圃那副表情不禁皱皱眉,说道“我说阎圃,瞧你那副样子,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与韩遂做生意又关他皇甫坚寿什么事了,难不成他还敢发兵来攻我汉中不成。”
旁边杨松也适时地插了句话“我说阎功曹,你这也太胆小了吧,我汉中有天险,山川之固天下皆知,他皇甫坚寿又怎敢来我汉中撒野。”
阎圃心中暗恨,但又无可奈何地对张鲁解释道“师君,那皇甫坚寿用兵如神,帐下谋臣如雨,良将千员,现如今驻守郿县的张辽更是其帐下重臣,不好对付啊,主公现在帮助韩遂度过危机,要是皇甫坚寿怀恨在心,发兵来攻,凭他帐下部众之精锐,我汉中只怕难以抵挡啊。”
那杨松冷笑道“阎功曹这么涨皇甫坚寿志气,灭师君威风,莫不是收了他好处,想要卖了师君,投他而去?”
“你”阎圃气结“杨松,你不要血口喷人。”
杨松则是冷笑着不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厅中三人停下争论,抬眼看去,原来是杨松的胞弟杨柏。
只见他满头大汗,直接推开守门卫士,冲了进来,一进门就说道“师君,张辽发兵四万来袭,走陈仓古道,现已陈兵阳平关下,守将杨任、杨昂请求援军。”